【 第1頁 第2頁 第3頁 第4頁 第5頁 第6頁 第7頁 第8頁 】 | |
中評智庫:俄烏戰爭安全挑戰與啟示 | |
http://www.CRNTT.com 2022-05-17 00:10:00 |
事實上,作為當今世界最重要的三個實力主體,中、美、俄在世界和平與全球安全治理層面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力,任何一極對現有國際法規範與原則的衝擊都必然引起全球性的秩序動蕩。比較而言,中國是其中最為穩健、理性和負責任的和平力量,也是發展動力。中國的核心目標是民族復興與人類命運共同體,其本質是和平與發展,是可以與一切外部力量及多元文明兼容並包的。中國的發展包容性根源於自身文化上的“天下一家”和“世界大同”思想,能夠做到“各美其美”、“美美與共”的和諧共存。但俄羅斯與美國無法像中國一樣引導一種以和平與發展為價值根基的全球治理秩序,而是以帝國法理、勢力範圍與霸權鬥爭為主軸。 美俄關係的本質是美蘇冷戰的“繼續鬥爭”,歷史遠未終結。儘管20世紀的冷戰是以蘇聯解體與美國獲勝而結束,但俄羅斯作為被結構性削弱和壓制的大國從未放棄“追求承認的鬥爭”。與葉利欽的過度親西方式的休養生息、“休克療法”不同,普京的俄羅斯是要追求帝國式復興,這從普京若干次關鍵性的涉外演講中可以判斷出來。但普京的帝國夢遭遇到冷戰後更為強勢的“北約帝國”(其內核為美國)之持續東擴帶來的地緣性和系統化壓制,甚至造成了嚴重的國家安全危機,激發了俄羅斯日益高漲的民族主義情緒。此次俄烏戰爭的國際政治本質就是俄羅斯與北約地緣安全危機的極端化以及俄羅斯民族主義對抗美國主導的“大西洋自由主義”。作為蘇聯解體遺產的主要繼承者,俄羅斯曾一度以“葉利欽主義”追求去共產化和融入西方,甚至追求建構一種制度化的、相互約束的歐亞安全保障法律體制。就在戰爭爆發之前,俄羅斯仍在尋求美國及北約提供正式的、書面化的安全保障法律文件,但持續遭遇挫敗。俄羅斯的所謂“特別軍事行動”宣稱以烏克蘭的“非軍事化、去納粹化、中立化”為基本目標,是以軍事實力和勢力範圍邏輯對北約體系以及烏克蘭反俄主義勢力的直接打擊,以獲得與俄羅斯角色相稱的談判地位及實現俄羅斯構建區域性安全保障體系的戰略目標。從全局來看,北約東擴是漸進和進攻性的,而俄羅斯的進攻則具有防禦性和底線反擊的意義。 俄羅斯的“以戰求和”模式及其戰爭的具體實施方式,打破了二戰之後尤其是冷戰結束之後的歐洲和平秩序,挑戰了北約帝國的擴張意志和霸權邊界,並對以聯合國為中心的全球治理秩序帶來重要的衝擊。邏輯上,俄羅斯是以“勢力範圍”為根據而行動,是以列強間的大國協調和協議為互動法則,但二戰後的全球秩序在形式上和規範上畢竟是以國際法體系和安理會機制為主要載體,以主權原則為根本。正因如此,美國得以在國際社會以“主權”法理挑戰和批判俄羅斯奉行的“勢力範圍”法理,並在尋求安理會制裁決議未果的條件下推動獲得了不具有強制執行力的聯大決議。烏克蘭既在戰場上以民族主義和主權法理抵抗俄羅斯,也在聯合國框架下並在美國幫助下訴諸國際司法機制,如2022年2月26日直接在聯合國國際法院起訴俄羅斯。國際刑事法院和聯合國人權理事會也相繼展開了針對俄羅斯戰爭罪行為的專案調查。美國則推動北約體系及更龐大的國際社會力量對俄國展開全體系的“制裁”,並大規模提供軍事援助和外籍軍事人員給烏克蘭。 從專業角度而言,烏克蘭戰爭暴露了聯合國安全治理秩序的規範缺陷和嚴重短板,暴露了美國與北約集團的擴張本性和霸權意志,也暴露了俄羅斯尋求安全保障的思想根據和行為傳統。這場戰爭已經在改寫二戰後的全球治理秩序,永久和平與共同發展的國際法基礎遭到動搖,戰爭結束方式及新和平協議的達成將取決於利害關係各方的理性互動,並將具有國際法的規範檢討與發展意義。國際法是規範性的地緣秩序,而地緣政治鬥爭則是國際法的破壞者與發展推動者,我們可據此評估烏克蘭戰爭的來龍去脈和制度性影響。 |
【 第1頁 第2頁 第3頁 第4頁 第5頁 第6頁 第7頁 第8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