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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情謝幕——最後的代課老師 | |
http://www.CRNTT.com 2010-01-21 11:28:01 |
她自認為老了。頭髮不多,很黑,黑得很不自然,黑得很幹枯,很硬。“我頭髮全白了!”她摸著自己的頭髮說。為了這頭黑發,她費了很多心機。她去小賣部買了很多一元一包的染發粉,開始每月染,每次用一包,但發覺,染了之後,頭髮掉得很多,後來不敢了,改為兩個月染一回。 為了那場考試,她也費盡了心思,考試前幾個月,似乎每時每刻都想著書本,想著背書,但“往往記住了前句,忘了後句。”更不用說要熟記厚厚的四本書。 考試那天,“當時心驚肉顫,拿到試卷時,緊張地似乎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清楚。”考完試後,“頭暈眼花,心跳跳,受不了。”平時很堅強的她還因此足足住了一個星期的醫院,每天吊針補液。在這一周內,她牽掛著學生們,經常偷偷跑到學校上完課,再回醫院繼續吊針。 “身體不行了。”吳惠蘭說。長年的困苦和繁重的工作,她看起來像是60多歲的人。還有因為舍不得借錢治療日益嚴重的白內障,她看東西老眯著眼,老是眨。 “如讓繼續教就拼命地教!如不給教,也沒什麼辦法,回家養牛。”她說這話時忍不住掉下淚來,很無奈。畢竟她從17歲高中畢業後開始進入了民辦教師行業,轉成公辦老師是她一生的願望。但她認命,在她眼中,人分成三六九等是天經地義的事。 雷州市北和鎮昌金村,近海。這鹹海水讓農業年年歉收,這條偏僻的村莊窮,村裡大部分還是茅草房。吳惠蘭土生土長,現在仍是全村最窮的人家之一。田地顧不上,代課收入又低。她有一半房子也是茅草屋,她老公劉業慶是農民,又是老病號,這些年來,全家都依靠吳惠蘭每月幾十元到現在五百元的工資維持著。她大部分在本村小學教書,村裡三代人都是她的學生,村人總是很尊敬地叫她“吳老師”。 這些年,她拼命地教書,“做夢都希望能當上正式老師”。前幾年,別人說可幫她轉成公師,她為此還被別人騙了幾千元。 她慶幸女兒這次終於考上,她才沒那麼內疚。女兒在她的勸說下,2002年高中還沒畢業就加入代課老師的行業。她沒有實現的正式老師的夢,希望女兒能實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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