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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偵探小說大師:灰色,是我看世界的眼光 | |
http://www.CRNTT.com 2011-01-30 15:28:44 |
“那又怎樣”的哲學問題 勞倫斯•布洛克幾乎所有的作品都可歸入類型文學的範疇,他的偵探故事確可謂“很黃很暴力”。但對他推崇備至的讀者在其中享受的又不主要是推理的樂趣、感官的刺激。 他是反英雄的,也不認為小說有必要承載太多的社會意義。他首先看重如何講一個能吸引讀者的好故事,“我覺得大多數願意看小說的人,最主要還是期望能找到下一步會發生什麼。我在寫小說時,我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下面會發生什麼事。我想偵探小說之所以受歡迎,是因為純文學作品已經越來越失去了故事性,它們可能從藝術的角度來看很重要,但卻失去了講述故事的傳統,而偵探小說一直是比較強調故事性的。” 有人說他超越了類型文學、作品中能體認嚴肅的價值,他對此表示感激,但又說:“我並不認為評價一本書娛樂性強是負面的、是壞事。如果我們給這個世界上的每一件事都加上娛樂之外的意義,這個世界就太沉重了。” “我的世界觀跟馬修、伯尼差不多,不是非黑即白,而是接近灰色的。而且可能你不同的時間問我,我的答案會不一樣。每個人的世界觀都會隨著時間點有所波動,有時你覺得這世界一團糟,有時你又覺得這世界沒那麼壞。” 布洛克創造的人物以獨具個性的方式在做著存在價值的追索。不一定有答案,卻無法停止。就像在他的代表作《八百萬種死法》里,他不惜筆墨反覆寫斯卡德的酗酒、戒酒、參加匿名戒酒協會、堅持八天然後又破戒。斯卡德每晚都在問自己:戒酒幹什麼?成功地又一天沒喝酒又怎樣?你因此變得更快樂或更有價值了嗎?但他依然一面在內心抗辯,一面勉力完成自己設定的目標。每天他在報紙上看到各種千奇百怪的謀殺方式與意外,比如被偽裝成電視機的炸彈炸死、因為制止別人在地鐵里吸煙而被一槍斃命(布洛克說,馬修所看到的新聞,是他從現實中的報紙上原封不動搬進去的)……在八百萬人口的紐約城,存在著八百萬種死法,如何“免於隨時隨地死去”,這是個問題。但他還是不懈地追索幾個妓女離奇死去的答案,不惜以自己的性命為誘餌,去結果凶手。 布洛克自己也認為,《八百萬種死法》在馬修系列中預示著某種轉折:“相對前面幾本來講,這是一本比較有野心的書。因為你如果看過這個系列的話,就會發現從《八百萬種死法》開始,書陡然間比前面的書厚了一倍。”調查案子的過程,只是這個偵探故事的表層意思,“第二層意思,我想講生命的脆弱性。不僅僅是紐約,世界上任何一個城市,生命都是脆弱的。而第三層意思,就是馬修逐漸開始面對了自己是一個酒鬼的事實。”認識了世界與自我的真相之後,生活如何艱難重建、前行?這正是讀者從馬修身上獲得最大共鳴之處。 與馬修陰鬱的底層世界相比,最喜歡偷收藏家的“雅賊”伯尼呈現的更接近布洛克所謂的“灰色”。在現實面前,伯尼是逃避者,將自己封鎖於閉仄的舊書店;然而他又試圖馳騁於另一個疆界—既是夜晚的偷盜世界,也是單純的知識所構建的趣味人生:“我在寫雅賊系列的時候,每本書都有意識地介紹一個領域的知識。比如《交易泰德•威廉姆斯的賊》里,有很多是關於棒球球員卡的知識。在《自以為是鮑嘉的賊》里,又加入了很多跟鮑嘉的電影相關的知識。倒不是說寫它們就是為了教育讀者的,而是把這些知識加進去,會使書變得有意思。伯尼就是喜歡闖空門,把偷東西當成自己的天賦和天性,既然作為一本書,他偷的這個東西必須得有意思,如果每次闖空門偷的都是錢,那每本書都會是一樣,多麼乏味,讀者也不必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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