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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的精神處境

http://www.CRNTT.com   2011-09-04 09:32:17

所以，文人窮困不是什麼壞事。窮困是檢驗文人骨頭的榔頭。老天爺就是這樣，像地礦學家似的，用這種特殊的家夥來檢驗文人的品位。最近我讀了一本書，叫《親愛的提奧》，是梵高寫給他弟弟的書信總匯。從這本書里你可以看到，做個真正的藝術家有多麼地不易。貧窮的梵高像個嗷嗷待哺的嬰兒，向弟弟提奧不斷訴說自己的艱難如何缺錢如何身體虛弱，如果能進正經的餐館，吃幾頓象樣的飯菜或許會好一些，如此等等。與此同時，在梵高的創作面前，不要說油畫商不認可，連街頭的馬車夫也對他指手劃腳。而在梵高死後，這些又都成了玩笑。 　　總之，這些先賢無疑都成了文人精神的寄托，生活的榜樣，同時也給文人自己的處世乏術找到了堂皇的開脫。我想，貧困對於常人或許是火坑，否則就不會紛紛往外掙扎。但是對於文人，它是冶煉人生尊嚴和自由精神的熔爐。一個人面對貧困倘若能安之若素，這個世界對他，不知還有什麼穿不破的壁障？所以我個人的看法是，如想做一個屬於歷史的文人，應該潛伏於社會的底部，用精神的深肺，去呼吸完整的人類史所吹來的氣息；而獲取這種呼吸的經驗大道，唯貧困絕無二途。 　　當然到了今天，有人懷疑“文人”這物種是否還存在。這有一定道理。是的，是很稀有了。還有一個例外是，近些年在西方，寫作有大成者，大多是學者和教授。譬如美國的索爾.貝婁。但是我自己還是更喜愛在他之前寫作《憤怒的葡萄》的斯坦貝克。儘管他們二人都獲得過諾貝爾文學獎，但在人類精神關注的徹底性上，不在一個層面。話又說回來，我想作為中國文人，最好還是貧窮一些。因為只有這樣，你所有的情感，所有的細胞，才會時時刻刻、設身處地地活在悲憫之中，你對世間的關懷和愛，才顯得真切到位。 　　（ 作者：老村 作家、畫人，現居北京 2011年09月01日18:29　來源：財經國家周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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