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首頁 ->> 政魁解剖 】 【打 印
【 第1頁 第2頁 第3頁 第4頁 第5頁 】 
大學畢業典禮該是什麼樣?

http://www.CRNTT.com   2012-07-02 13:59:01  


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陳平原
  中評社北京7月2日訊/最近兩年,大陸大學校長在畢業典禮上致辭,越來越喜歡“飈潮語”,演講中夾雜大量網絡語言,借此收獲滿堂掌聲,也因此引起各方熱議。新京報日前登載文章“陳平原:大學畢業典禮該是什麼樣?”:

  大學畢業典禮不是熱鬧,是學校對學生多年苦讀的認可,是學生對青春的告別,是學業完成後承擔責任的開始,這個儀式的主角是學生。

  知書、知恥與知足

  最近兩年,大學校長在畢業典禮上致辭,越來越喜歡“飈潮語”,演講中夾雜大量網絡語言,借此收獲滿堂掌聲。

  幾天前,北大中文系舉行畢業晚會,我因事未能出席。事先錄制的視頻,現場放映時,只有圖像而沒有聲音。據說,我站在北大五院滿墻翠綠的爬山虎前,哇啦哇啦說了五分鐘,很深情的,就是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事後,主辦的學生一再道歉,我說沒關係。學生於是感嘆:陳老師真大度,錄像被消了音,也不生氣。

  他們不知道,當初接受採訪時,我說的是,系主任在畢業晚會上致辭,基本上說的都是“多餘的話”。因為,此情此景,你能說些什麼?勸學太嚴肅,祝賀太一般,勉勵太空洞……真是天意呀,這段說了跟沒說差不多的話,居然因技術原因丟失了,因此也就變得莫測高深起來,真是“此時無聲勝有聲”。其實,平日裡主要是學生聽老師的,到了畢業典禮,就應該是老師聽學生的;這種場合,我們這些當老師的,全都心甘情願當綠葉,或者“配合演出”。

  十年前,我指導的一位碩士生畢業後到外地工作,據她事後稱,坐上了出租車,指揮著司機,右轉,右轉,再右轉,再右轉,一直繞著北大轉了三圈,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離開。一開始,司機很憤怒,問:你到底要去哪裡?看她哭成那個樣子,反過來安慰:又不是生離死別,現在交通發達,隨時可以回來嘛。她說:“你不懂!”確實,外人全都不懂,她是在悼念自己埋葬在未名湖邊的青春歲月。事後,那女孩告訴我,那會兒,她哭得很傷心。停了一會兒,又補上一句:不過,也很幸福。是的,哭過,也就放下了。

  剛開始在大學教書,我對畢業典禮前後同學們的“過分熱情”很不習慣,一時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應對才好。後來想明白了,凡是“無端狂笑無端哭”,都是別有幽懷。我曾開玩笑說,高考前夕的父母,以及離校前夕的畢業生,都是不可理喻的。旁人認為很好笑的舉動,在他們則很正常。作為過來人,理解他們此刻的心境,不勸解,不打擾,也不嘲笑,默默地走開,這是對畢業生最好的尊重。當然,如果他們要求合影,你千萬別推脫。

  畢業典禮上,作為嘉賓,你總得給同學們送上幾句好話。“好話”可不好說,既要有教育意義,又不能討人嫌。

  最近兩年,大學校長在畢業典禮上致辭,越來越喜歡“飈潮語”,演講中夾雜大量網絡語言,借此收獲滿堂掌聲。如此不講文體與修辭,過分追求“現場效果”,我很不以為然,去年曾撰文批評(《畢業典禮如何致辭?——警惕“根叔體”的負面效應》,《南方都市報》2011年7月8日)。

  現在,輪到我來致辭,該說什麼好呢? 


【 第1頁 第2頁 第3頁 第4頁 第5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