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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老夫子,兩種人生 | |
http://www.CRNTT.com 2013-03-13 14:15:32 |
1996年,作家馮驥才發現港台和海外竟然流行一部似曾相識的“老夫子”。馮驥才出生於天津,知道三四十年代的天津有過一個“老夫子”形象,作者名叫朋弟。1999年,馮驥才正式在天津《今晚報》上發表文章《朋弟的“老夫子”與王澤(即王家禧)的“老夫子”》,向世人明確說明:“老夫子”最早是由朋弟創作的,王家禧的“老夫子”是抄襲。 文章詳細記錄了自己發現王版老夫子的始末:“1996年我從埃及回國途經新加坡的時候,在書攤上到處可以看到一種名為《老夫子》的漫畫圖册,經友人介紹才知道‘老夫子’已經享譽四海。但是,這個‘老夫子’已經不是三四十年代紅極一時的天津漫畫家朋弟的手筆,作者名叫王澤!我曾看過天津老漫畫家黃冠廉的文章,指責這位自60年代起在香港發表了大量關於‘老夫子’的漫畫故事的王澤,有剽竊朋弟之嫌,並且在香港《漫畫讀物》上用文字來表達心中的憤憤不平。王澤生在天津,原名王家禧,50年代在文化宮做美術幹部,60年代到香港,開始在報端發表題為‘老夫子’的漫畫故事。後來我翻看了王澤的《老夫子》,可以斷定,在人物造型與性格設計上, 王澤確實搬用了朋弟的‘老夫子’、‘老白薯’等所獨創的漫畫人物。何況連名字‘老夫子’也是人家朋弟的!” 1999年底,藏書家姜德明也在山東畫報出版社的《老漫畫》第六輯中發表《朋弟的“老夫子”》一文,指稱香港“老夫子”是抄襲。2001年5月9日,《中華讀書報》又發表謝其章的文章《謹防“漫壇贋品”》,持同樣觀點。 王家禧的風光與朋弟的凄苦 朋弟原名馮棣,1931年畢業於上海藝術專科學校,藝術創作活躍時生活在京津一帶,作品多發表於當年的報刊如《新天津畫報》、《庸報》、《益世報》、《銀線畫報》、《三六九畫報》、《一四七畫報》等。朋弟熟悉社會底層,漫畫具有很強的市井色彩。由他創作的老夫子是一位遺老形象,充滿舊事物與新觀念的衝突。馮驥才稱:“及至50年代在北京琉璃廠和天津天祥商場的舊書鋪,花上一兩角錢仍然可以買到一本舊日的《老夫子》,可見當時發行量之巨,流行影響之廣。如今京津一帶50歲以上的人腦子裡大都印有老夫子那個笑話百出的形象。”又據《天津通志:文化藝術志》記載,1944年,重慶舉辦過一場《紀想曲》漫畫展,觀展群眾達20餘萬人次,周恩來也曾前往。其中最受歡迎的就是朋弟的連環漫畫《老白薯》、《老夫子》、《阿摩林》等。 隨著時代變化,朋弟的創作環境也在改變。50年代後,老夫子的形象不再合適當時的社會環境,朋弟本人的創作也停滯了。1957年初,社會思想鬆動,朋弟畫了一幅《白薯出土》,刊在《北京日報》上,但緊跟著開始“反右”,朋弟因此被批評,從此再不敢輕舉妄動。1983年,朋弟孤寂地去世。 反觀王家禧,他從60年代開始發表《老夫子》,70年代最受歡迎,80年代將漫畫市場轉戰台灣。馮驥才這樣概括王版老夫子:“雖然將老夫子後腦殼的發辮去掉,大腿加長了一些,還把老白薯的上衣換了一件,名字也改了一個字(把‘老白薯’改稱‘老蕃薯’ ),但基本的形象和性格特征卻與朋弟筆下的人物全然一樣,這就是王澤之所為了。”“王澤是毫無疑問的抄襲,我覺得這樣挺無恥的。承認一下原型來自朋弟的作品也沒關係。他說他這個形象是原創的,但是我們都對比過了,帽子、坎肩、坎肩上那三個圓圈,全部都是一樣的。” 率先在香港揭發抄襲的彭志銘並不認識朋弟,但是他聽聞朋弟的晚年生活凄涼:“70年代是王澤最風光的時候,但那也是朋弟最苦、最慘、最悲哀的時候。有人把香港的老夫子漫畫帶給他看,那時候他已經病了,又沒有錢,看到王澤的漫畫,一句話都沒有說。我聽了感覺很苦。” 馮驥才甚至還在1997年見過王家禧一面:“我在大樹畫館接待了一位來自海外的畫家,他自稱王澤。這位王澤先生說他曾在天津生活近30年,對津門感情尤深。談話中才知道他居然就是海外《老夫子》的作者王澤。我當即問他:‘您認不認識朋弟?’他說:‘認識認識,很熟。’就此一句,隨即便回避了這個問題。當時,我想到了黃冠廉先生那篇文章,並想起王澤在他自己的文章中一直諱言於‘朋弟’二字。為了避免客人難堪,我也跳開了關於老夫子的話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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