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前面的分析已經說明,發展階段轉換的確會帶來增長速度變化,但轉換中出現減速,只出現在從工業主導增長向服務業主導增長這個特殊階段。既然如此,那麼目前為止,中國的工業化任務是否已經完成?因為中國有典型的城鄉“二元結構”,農村戶籍人口直到今天仍高達8.9億,統計的城市人口雖然高達7.5億,其中卻有3億常住人口是農民,所以真正的城市居民只有4.5億。而城鄉居民收入差距直到今天仍有3倍之巨,這種情況在所有發展中國家中是絕無僅有的。2014年農民人均收入雖然已超萬元,但同期剔除自新千年以來上升了60%的農村物價指數後,去年農村居民的人均可支配收入水平只有6548元,按目前的匯率計算,也就剛過1000美元,這是新千年之始城市居民的水平。而進入新千年以後的13年,中國經濟進入了年均10%的高速增長期,也只是初步解決了4.5億城市人口的生活現代化問題。如果中國的主體人口還在1000美元人均收入的水平,今後還會有8億左右的農村人口要進城,中國經濟怎麼就會結束了高速增長期?現在所說的產能過剩,都是對應著總數不足5億的城市人口需求。拿過剩最顯著的鋼鐵產業來說,雖然去年鋼產量已超8億噸,但人均剛剛超過600公斤,而發達國家都是人均1噸產能的時候才實現了工業化。所以,由於“中速增長理論”的隱含前提,是中國已經完成了工業化,而這與中國發展階段的現實,是嚴重不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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