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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輪》:索爾仁尼琴“生命的最愛”

http://www.CRNTT.com   2010-12-04 08:5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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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俄國女作家奧爾加.貝爾戈里茨在她的自傳體小說《白晝的星辰》中說過,每一個作家都有他“主要的書”,他的生平、經歷、修養都是為了寫出他的“主要的書”。正是在這一意義上,索爾仁尼琴把《紅輪》稱作是自己 “主要的書”。

“佛蒙特的隱士”

  索翁自18歲起就立志寫一部關於俄國革命的書。為此,他博覽群書,積累資料。即使在被捕入獄後,他也沒有放棄這一目標,而是利用監獄之便接觸了身陷囹圄的當年革命事件的親歷者,深入了解了俄國革命的方方面面。出獄後他順應“解凍”的形勢,在蘇聯發表了《伊凡.傑尼索維奇的一天》等作品,後來又在西方發表了《第一圈》、《癌症樓》、《古拉格群島》等長篇小說。此外,他還寫過詩歌、劇本、政論文章,編過《俄語語言擴展詞典》。所有這些和他被監禁的苦難經歷及“牛犢頂撞橡樹”式的抗爭都極大地擴展了他的視野,加深了他的思考,也使他的文學創作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為他完成創作關於俄國革命的長篇小說的夙願做好了充分準備。

  1971年,《紅輪》的第一卷在法國由巴黎青年會出版社出版。僑居國外期間,他又通過圖書館和俄國僑民搜集了大量關於俄國歷史的資料。在美國佛蒙特居住時,他專注整理自己的作品全集,並繼續寫作《紅輪》,很少和媒體與外界打交道,因此被人們稱作“佛蒙特的隱士”。1991年,《紅輪》的四卷才陸續在佛蒙特和巴黎的青年會出版社出版的《亞歷山大.索爾仁尼琴文集》中出齊(第11卷—第20卷)。晚年,作家又對《紅輪》作了精心的修改,删去了5%的篇幅,使之更便於閱讀。這一修訂工作一直做到作家去世的那一天。據作家的妻子納塔莉亞.索爾仁尼琴娜說,索爾仁尼琴去世那天,他書桌上放的就是《紅輪》的校樣。難怪索翁曾在日記中寫下這樣的話:“尚未寫成的這部長篇小說(指《紅輪》)一直是我生命的最愛。世上沒有任何東西能讓我愛到如此心疼的地步。”

隱藏於“結”中的俄國歷史之謎

  在俄國文學史上,經典作家的作品在發表之初受到指責的事屢有發生。有人曾指責果戈理的《死魂靈》不像小說,也有人曾指責托爾斯泰的《安娜.卡列寧娜》是兩部不相幹的小說硬捏在了一起…… 進入20世紀後,由於社會衝突的加劇,這種指責變得更加激烈與苛刻。索爾仁尼琴的作品遇到的責難尤其激烈,例如他的《古拉格群島》,在許多批評家的眼里,這根本算不上一部文學作品。《紅輪》發表後,也有許多人說它藝術價值不高。實際上,《紅輪》是一部審美價值極高的長篇小說。

  首先,《紅輪》在體裁上就做了創新。這里必須對兩個詞語加以解釋。一是《紅輪》的副標題,中譯本譯為“往日叙事”,但它的直譯卻是“按特定時間段的叙述”;二是中譯本的“卷”,在俄語中原本是“結”。也就是說,作家把1914年8月、1916年10月、1917年3月等看做是俄國革命史上“特定的時間段”,即“結”,在這些“結”里集中出現了許多或迷惘仿徨或緊張思考或奮勇前行的重要歷史人物,發生了許許多多決定俄國20世紀悲劇性發展的重大事件。這樣的體裁和結構設定意味著《紅輪》是一部嶄新的、獨一無二的長篇史詩性巨著。它不局限於以往小說家的“描寫”、“再現”和“表現”,而是自由恣肆地叙述、講述。這叙述忽而遵循時間順序,忽而轉為倒叙、插叙,忽而環抱空間,忽而跨越時日年代,忽而超越事件,展示出一幅有聲有色的無限伸展的俄國革命史的立體畫卷。在這畫卷中,既有“結”里人物和事件濃墨重彩的描抹,也有“結”與“結”之間人物和事件演化的清淡勾勒;既有雄師較量、殘酷搏殺的宏大場景,也有領袖日常生活和運籌決策的長鏡頭;既有歐洲與俄國社會風習的白描,也有對具體個人心理深刻的微觀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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