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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廢弃了“希望小學”? | |
http://www.CRNTT.com 2009-01-04 09:33:26 |
2008年11月底的一天,晚上8點多,劉小菊接到學校電話,說女兒胡夢哲生病了。劉趕緊叫了一輛摩托車,當天晚上水庫水位抬升,淹沒了一段路,摩托車要放在小船上劃過去,3個小時後劉才趕到學校。女兒因爲重感冒,在鴨子口醫院住了4天。這又是一筆額外的支出。 對劉小菊來說,有一個好消息,明年開始,學校住宿費免除了。 鄉鎮“保育居” 沿清江逆流而上,在離鴨子口鄉38公里處的資丘鎮。實驗小學的周邊,自發形成了專門照顧學生的“保育居”。 一位叫田華的年輕人,早些年在一個叫火燒坪的高山上,租了80畝地種植高山蔬菜,後來又去海南開過塑料廠,因不景氣,打道回府。 回到鎮上時,田華看到鎮上已經有20多家保育居,但都沒有規模。 資丘鎮實驗小學有600余名學生,因沒有宿舍,有300多人寄宿在鎮上人家。 田華看到了機會。2005年6月,他以每年1萬元的價格,租下醫藥公司批發部的房子,開設了長陽土家族自治縣資丘保育居托教服務中心。 在資丘鎮,各種各樣打著“保育居”的托管機構多如牛毛。在田華看來,那些散兵游勇跟他沒法競爭,他是正規軍,證照齊全。 田華的保育居設施完備,還雇請了3位老師、6位保育人員,一開張就招攬了80余名學生。一些學生在這裏上學前班,另外離家遠的資丘實驗小學的學生住宿在這裏。 在當地鎮政府的一份文件中,保育居是有償服務留守學生,爲農村孩子提供吃、穿、住、行、醫、教等校外管理服務。 事實上,鄉鎮的保育居不僅僅服務于留守兒童,因爲村小的合幷,高山上的學生需要到離家幾十裏遠的資丘上學,而鎮小學又沒有住宿,只能在外租房居住。 5歲的覃宋,家在離資丘20多公里的山村五房嶺村。這一天學校放完“大假”開學,爺爺把他送過來。孩子的媽媽在家務農,爸爸在桃山煤廠工作。 類似全托的覃宋,家裏每月要交280元的費用給保育居,平時的零花錢和看病的錢另算。老人說,算下來一年花在小孩身上的錢3000多塊。 一位叫田子奇的孩子,家離學校也有20多公里,不可能每天來回,因此也寄宿在田華開設的保育居。 田華現在不擔心生源,但擔心學生的安全問題。爲此他給111位孩子辦理了“校(園)方責任保險”。 一位曾經來過長陽采訪的武漢記者說,現在鄉村的孩子都快上不起學了,培養一個小學生的成本甚至超過培養一個高中生。 分化的教育 出現大量保育居的不只是鄉鎮,在長陽縣最好的長陽實驗小學門口,各種保育居和托教中心的廣告隨處可見。 田說,這些現象在5年前還沒有,最近兩三年才發展起來的,今年數量更是猛增。 長陽縣政府顯然發現了這個問題,2006年11月專門下發了《長陽土家族自治縣公民個人舉辦學生托管機構管理暫行辦法》,來規範這些民間機構。 長陽縣是勞務輸出大縣,曾被命名爲“全國推進農民就業創業勞務輸出大縣”。據湖北媒體報道,長陽外出務工人數達10萬人,平均每戶有一個勞動力在外務工,創勞務收入6億元以上。據長陽縣婦聯的統計:長陽有留守兒童3185人,是學校中一個較大的特殊群體。 本刊記者在長陽采訪發現,由于鄉村民衆對孩子教育越來越重視,渴求優質教育資源,山村孩子一步步從深山走出,向教育資源相對優越的鄉鎮或者縣城小學聚攏。 長陽實驗小學的優質教育資源,使得大量家長想盡辦法轉學入讀。 學校曾經采用劃片的方式限制學生的涌入,家庭經濟條件優越的家庭用買房來“破招”;學校采用戶口限制,家長就想辦法挂靠戶口;原先學校還收取借讀費以此限制,但後來政府相關部門不允許再收借讀費,所有學生一視同仁。 長陽教育局的材料說,由于家長教育觀念的變化,對優質教育資源的需求日益迫切,許多家長捨近求遠,甚至不惜重金將子女送到城鎮學校就讀,目前已經造成城鎮教育資源緊張、農村校點過剩的局面。 除了城市化進程加快,孩子增多外,政策上進城務工人員的孩子,就近入學,一視同仁也增加了縣城學校的負擔。 田明岳透露,本來縣實驗小學在規劃上,只有1000餘人,但現在達到了2000餘人。 由此,學校周邊催生了大量的托教機構,同時還産生了諸多租房“陪讀”大軍。 遠在鴨子口鄉的劉小菊,顯然沒能力擠到這些陪讀大軍中,但孩子的入學也把她“拴”在了家裏。她依然每隔三五天,劃著木筏子趕到女兒學校,給她換洗衣服,順便帶點零食。她看到“多天沒換洗的孩子,髒得像個乞丐”。(記者:沈雁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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