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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蘭:央視春晚是怎樣不可救藥

http://www.CRNTT.com   2011-02-13 11:04:45  


 
內生的悖論 

  如此主動或被動的調整真能挽救央視春晚的頽勢?抑或是這頽勢已無可避免,等待的只是個時間而已?答案顯然是後者。 

  首先,這頽勢源自所有娛樂媒體的一個內在困境。歡笑本質上是一種情感的共鳴。而情感本就相當個性化,在某一時空下,各人喜怒哀樂的相異部分遠大於相同部分。而媒體又是一種共享方式,同樣一個節目讓不同個體同時接收。所以,所有娛樂媒體本身面臨一個困境,媒體的共享性與娛樂的個性化相衝突,現象就是眾口難調。毫無疑問,除夕夜,一家人團圓飯後需要娛樂。但現在僅靠一個國家電視台辦的晚會,想滿足中國當下不同階層,全部家庭,甚至一個家庭的三代、四代人的娛樂偏好,絕無可能。除非沒有別的替代品可選擇(但不滿者仍有一種選擇,就是關掉電視),或央視仍舊維持行政性壟斷地位,獨家供應。央視春晚恰恰沒弄明白這種娛樂媒體的困境,存在一種妄念,方方面面都想涉及,想去迎合各個不同的個體,也想做到老少鹹宜、雅俗共賞,結果最後是誰都不喜歡。年紀大的可能覺得花裡胡哨,新一代的年輕人則可能覺得土裡俗氣。 

  其次,這頽勢也源於央視春晚內容供應上的悖論:是否真能寓“教”於“樂”。前面已經分析,娛樂是相當個性化的感情體驗,而宣教卻是一種不分對象的說教,與個性無關,更讓人厭惡的是,說教多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由於魔術、雜技、舞蹈等很難適合所謂的“寓教於樂”,這責任勢必落到歌唱、相聲、小品頭上。通俗歌曲不適合,那就選民歌來謳歌現狀抒情懷展未來。但真正的重擔落在語言類節目頭上。

  對語言類節目那幾個常年上春晚的喜劇演員,有網友尖銳地總結說,趙本山代表了央視“對新農村、新農民的捏造式想象”,隨手能捐出兩萬元;黃宏、馮鞏代表了都市下層民眾,“靠裝修工人的急中生智和的哥的自我解嘲,來紓解現實裡的身份痛楚”。的確,從近年來看,小品的開始無論如何衝突,中間幾經波折,但結局總是相互理解,和諧萬歲。純娛樂性質的小品,如上世紀80年代的《吃面》已近絕跡。而原來諷刺性的相聲,如《開會迷》《電梯奇遇》也早已不見。 

  從媒體披露的細節看,能上春晚的相聲小品,往往要滿足7個條件。一是要有個好“梁子”,是故事片段,有點衝突,最好還有幾個反覆,像情景喜劇一樣;二是“開口響”,“一開口沒有包袱,幾秒鐘甩不出包袱,在春節晚會上就待不下去”;三是故事立意積極、健康、亮色、時代感強,不能醜化農民、不能給社會錯誤導向;四是“翻上去”,讓人在笑了之後還能感覺到有深度;五是形體包袱和語言包袱明顯;六是反映當年主題,主題不能雷同,“你是家庭和諧,我就是社區和諧”;七是不能長,10分鐘左右。為了將故事“翻上去”,央視甚至指定人專職負責。馮鞏的小品《跟著媳婦當保姆》,原來的馮鞏演的是個猥瑣的農民,朱軍演的則是一個趾高氣昂的城裡人,最後被“翻成”,雙方往中間靠,變成了農民和城裡人互相理解的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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