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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誰來推動“政治改革”? | |
http://www.CRNTT.com 2011-09-28 14:29:59 |
俄羅斯向何處去? 普京的“民主倒退”不太可能走得很遠。往好裡說,他的“斯拉夫保守主義”畢竟是在21世紀,不太可能昧於天下大勢。 從這個角度看今天的俄羅斯,葉利欽時代的“混亂民主”遠遠沒有上述各國如此之甚,混亂中民眾對鐵腕人物的渴望也不算典型,今天普京的“民主倒退”之所以遠遠達不到上述各國的地步,應該說主要並非由於普京個人的開明,而是他沒有這種社會條件。就上述第一個特點而論,“民主倒退”的普京遠遠談不上比沙俄、更不用說比斯大林更嚴酷。而第二個特點則意味著由俄共來重建“專政”應該說幾無可能,這已經為今天俄國的現實所證明。事實上,今天越來越多地對普京打“民主牌”的俄共將來即便會上台,恐怕也如東歐各國的左派政黨一樣必須以社會民主黨化為前提。至於由普京通過“民主向右倒退”來實現一種方向相反而程度更嚴酷的專制,那首先就意味著他會煽起一場反共歇斯底里。我們看到的情況卻是相反:普京對俄共乃至對歷史上的蘇聯如果說並不比葉利欽更友善,至少也更溫和。作為“斯拉夫保守主義者”的普京近年來發表的許多所謂“親蘇聯”言論,與其說意味著他正在變成“新斯大林”,毋寧說意味著他不太可能成為“新沙皇”。 因此普京的“民主倒退”不太可能走得很遠。往好裡說,他的“斯拉夫保守主義”畢竟是在21世紀,不太可能昧於天下大勢。就如他今天捧得很高的索爾仁尼琴雖然一貫批判“西化”,也不可能是真正的專制主義者(相反,他為民主所作的貢獻不會因他近年來的“奇談怪論”而消失)。2004年,普京在第二任期開始前夕曾聲稱:“1990年代初過渡到民主和市場經濟的做法得到了俄羅斯公民最積極和最堅決的支持,他們作出了最後的——我還想再強調一下——也是不可改變的選擇,決定實行民主。這是俄羅斯人民的偉大和實際的成就,我想這也是我國在20世紀的最大成就之一。”考慮到普京本人也曾是1990年代初民主派的寵兒,他的這一說法也許是由衷的。 如果這只是言不由衷,那麼往壞裡說,在目前的情況下,普京頂多也只能在“民主無量、獨裁無膽”的兩難中徘徊。儘管普京還不老,但除非俄羅斯出現戰爭或者大崩潰,這些情況在他政治生涯延續的年代裡不太可能改變。而在太平年月,普京之後出現更厲害的“強人”而且為俄國人所接受的幾率更低。當然,如果太平到了萬事無憂的“黃金時代”,俄羅斯人也不會有多少進一步推進民主的動力。但是,俄羅斯未來出現“大崩潰”或者“黃金時代”這兩種情況的概率都極低,最大的可能仍然是“發展而仍有積弊,危機但不致崩潰”。民主化進程也仍然曲折地持續。儘管如今典型的自由民主主義勢力似乎處於劇變以來的低谷,但既然連久加諾夫也認為“自由主義反對派”於俄羅斯有益,這種力量又會再低到哪裡去呢? 因此,俄羅斯民主“翻船”與實質性逆轉的最大風險期還是在葉利欽的“混亂時代”,這個坎過去了,今後儘管俄羅斯民主之路還會有坎坷與反覆,但最大的可能(我從不相信什麼“必然”或者“客觀規律”)是像凱末爾之後的土耳其那樣漸進地發展,像長期“多黨制下一黨獨大”的日本或“母死子繼”的印度那樣“有特色”,當然,更可能的是有我們現在還不能清楚描繪的某種俄羅斯自身的特色——當然是在民主的普世基本特征的基礎上。 在俄羅斯這樣一個專制極權歷史悠久的多民族大國,評價民主的進展須有一個宏觀尺度。2007年是俄羅斯歷史上上一次“劇變”——1917年俄羅斯帝國垮台90周年。當年的“帝國後遺症”導致天下大亂和死亡一千萬人的殘酷內戰,而帝國之後的“二月民主”只存活了10個月就被“來複槍驅散”了。相比之下,1991年蘇維埃帝國的垮台是和平的,轉軌的混亂雖比中東歐諸國嚴重,與1917年相比那簡直就太“順”了。而民主制度儘管不完善還有所“倒退”,畢竟已經存活了16年。當然這並不妨礙人們探討最近這次轉軌進程中的失誤,正如普京所說,一個大國的解體是令人痛心的。前蘇聯各國人民為此付出了很大代價。正確總結經驗教訓,尋求代價更小(既避免帝國解體,也避免民主倒退)的民主化轉型之路,是非常必要的。但如果把當年那場殘酷血腥的“劇變”說成偉大的“新紀元”,而和平的劇變反而是“亡國奇禍”,這種意識形態偏見就未免過甚了。與之相比,普京、索爾仁尼琴從“斯拉夫保守主義”出發對這兩次解體都表示惋惜倒更容易理解。而這種惋惜與肯定民主轉軌的進步意義並不矛盾。尤其是以當年短暫的“二月民主”與新俄羅斯水平不高但迄今仍持續的民主相比,任何不懷偏見的人都能看到歷史畢竟在進步,歷史也將繼續進步。 來源:南方報業網—南方周末2008年01月18日10: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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