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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元的“希臘綜合征”

http://www.CRNTT.com   2012-05-16 08:15:00

民主政治建基於社會契約理念之上：國家只能建立在社會契約之上，而社會契約則是由個體共同訂立的，那麼民主政治就是國家與個體之間的溝通橋梁。政黨制度、選舉政治、代議制都是這個橋梁的組成部分。國家是公共權威的化身，民主政治則是解決矛盾與爭端的公認機制，不但將各種爭端框定在一定的限度之中，而且還是爭端解決的終極機構。 　　當公民不再信任政府的時候，可以通過選舉予以更替，但是，希臘的選舉結果顯示，選民對各個政黨都失去了信心。選舉本身就是一種合法性的賦予，現在沒有任何一個政黨獲得足夠的合法性去解決爭端與矛盾。這是希臘政府難產的根源所在。 　　民主政治退化帶來的一個惡果就是既定的憲政秩序會衰落，人們會尋求其他渠道獲得保護或者福利，“潛規則”將盛行起來。政黨之外的團體將會獲得更大的生存與發展空間，倘若如此，將不僅是一場民主危機，更是一場政治危機。 歐洲左轉，歐元右轉？ 　　希臘大選左翼政黨聯盟“連升三級”，此次大選得票率是2009年的3倍，與此同時，法國中左翼社會黨17年之後重回愛麗舍宮。或許這是歐洲政治向左轉的一個前兆，自歐債危機爆發以來，多位政府首腦被趕下台。 　　在默克爾和薩科齊組成的法德聯盟領導下，歐元區應對危機的措施主要是緊縮，整肅財政紀律、削減開支，尤其是簽訂了至關重要的財政協定。緊縮意味著福利的砍削，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有哪個選民願意自我犧牲呢？主張削減福利的領導人基本都會遭遇下台的命運，前有施羅德，後有薩科齊。 　　希臘左翼政黨聯盟歐洲央行和IMF施加的緊縮措施，甚至揚言退出歐元區。法國的奧朗德則提出增長才是歐元區走出危機的關鍵，他對削減福利開支不感興趣，反而要將薩科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通過的退休改革法案給廢掉，向年收入超過100萬歐元的富豪徵收高達75%的賦稅。此舉將逼迫法國富人再投一次票，不是用手，而是用腳——移民海外。 　　高福利已經成為習慣，選舉政治逼迫政客只能向選民討好，從而造成福利開支呈剛性增長的態勢。福利的初衷本來是給那些從市場交換體系中甩出來的人們提供基本保障，但是，當福利的栅欄越來越高越密的時候，人們便對福利產生了如同毒品一般的依賴性。稅收不斷增加，國家干預範圍擴大，政府成為財富的分配中心，市場反而在萎縮。希臘人口中有10%是公務員，在政府、國企等分配性機構的人員要多於從事生產性的勞動力，這也是為什麼發動罷工的不是工人而是公務員的原因所在。 　　資本主義是以商品交換鏈條的維繫為基礎的，但是福利國家的體制與意識形態卻砍斷或者阻礙了這條交換之鏈。德國版的危機管理方案固然帶來很多痛苦，但是對於歐元的存續卻是至關重要的，解開福利給經濟體系的枷鎖，恢復歐元區的市場活力，才能讓歐元避免崩潰。 　　左轉代表著一種民粹；而右轉則代表著市場，歐元的命運取決於民粹與市場之間的競爭與平衡。左右不兩立，南轅北轍，歐元或許在劫難逃。 　　（作者：孫興傑　吉林大學國際關係研究所研究員　來源：新加坡聯合早報2012-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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