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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悲鴻的一九四九

http://www.CRNTT.com   2014-09-27 10:12:39  


 
  在中央美術學院1950年之後的有關教學的材料中,比重最大的就是各門課程的教學計劃和教學總結,一個學期為一個大段落,一個月為一個小段落,計劃和總結得非常具體、詳盡,並經常附有學生對教學的反饋意見,目的在於步調一致、整齊劃一、集體改造或建立起符合新文藝方向的新體系。而這類計劃和總結在北平藝專時期,未見一份,在林風眠和劉海粟的教學中也幾乎未見。比較而言,徐、林、劉辦學的時代是國家四分五裂的時期,沒有一個強有力的政權,焦頭爛額的內憂外患更是讓政府無心、無力於文化教育。這樣的時代環境一方面為他們贏得了辦學取向上的自由,一方面也使他們以一己之力難以建構起系統、成熟、完善、持久的教學體系,來自不同教育背景的教員聚集在這些新式美術學校中,由他們傳遞的教學必定是有同有異的、多元的、各自為政的,作為一校之長也必須是寬容的,所謂徐氏寫實主義的教學主張不可能貫徹於所有教員的教學實踐中。從這個層面說,整個20世紀上半葉的新式美術教育都可以粗略地歸為初期階段,總體特征是在教學的思想、方法上對西方及日本的借鑒或模仿遠遠多於創建。

  从1950年開始,中國的美術教育進入了一個完全嶄新的時期,以強有力的政權為背景,在這個政權的重視之下,開始了大踏步構建中國自己的美術教育體系的進程,它大致以延安時期的美術教育經驗為基礎,以現實政治需要為出發點不斷摸索,在馬克西莫夫訓練班之後成型並趨於穩定。這種構建具有全國的影響力,整齊劃一,模式化突出,不再是多元的,這種教育模式的單一將直接導致創作樣式的單一。

  1949年12月16日,中央人民政府政務院第十一次政務會議上,通過了中央人民政府政務院文化教育委員會及所屬機關人員名單,宣布了徐悲鴻為由國立美術學院(即原國立北平藝術專科學校)改建的中央美術學院院長,徐悲鴻總算是等到了這個最令他心懸和在意的位置。從這個角度說,整個1949年,徐悲鴻是在等待中度過的,他的內心應該是複雜的,有收獲有忐忑,有興奮也有茫然。無論對徐悲鴻個人還是中國美術界,1949年又是轉折的一年,而徐悲鴻在這一年的處境則集中反映了這個“轉折”的陣痛和時代性特征。但這個“轉折”還僅僅是個開始,直到1952年的院系大調整,民國教育系統被徹底瓦解,才算初步完成了這個轉折,它直接關係到中國美術教育的成敗和可能出現的問題。

  1950年1月,徐悲鴻對當時藝術界只談政治、不談藝術的傾向很是不滿和擔憂,便在美院大門口的正面墻上,掛出自己親筆抄錄的毛澤東語錄條幅“缺乏藝術性的藝術品,無論政治上怎樣進步,也是沒有生命力量的”。在經歷了軍管和華大三部的並入之後,這樣的行為和言論既是坦率的、勇敢的、天真的,也是對政治比較遲鈍和無知的。從中也可推知,他所面臨的思想改造的難度。

  餘緒:隨著胡一川調到中南、徐悲鴻逝世,中央美院的創建階段就結束了,但這被羅工柳稱作“黃金時期”的不太長的歲月,卻為中央美院打下了很好的基礎,除了擁有了一支全國最強大的教師隊伍,還在這個時期培養了之後畫壇的中堅力量,這些主要在徐悲鴻影響下畫了3年素描的畫家,在其後的藝術生涯中,大多以造型基礎好而立足,並在各自崗位上形成各自的影響,將“徐悲鴻”延展、播散開去。但也必須看到,從1950年胡一川創作《開鐐》率先開始了中國革命歷史題材的創作,到1951年羅工柳的《地道戰》、《整風報告》,1952年董希文的《開國大典》以至後來的在全國有很大影響、直接推動了中國社會主義現實主義繪畫發展的創作中,卻少有徐悲鴻學生們的身影……

  2014年08月11日17:24 來源:東方早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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