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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拿大蒜“興風作浪”

http://www.CRNTT.com   2010-08-02 10:51:25  


隨著市場上剩餘的新蒜越來越少,大蒜價格也開始水漲船高
  中評社北京8月2日訊/據媒體報導,在大蒜的主產地山東,隨著新蒜入庫最後期限的到來,農民手中的新蒜基本售完,經銷商已經控制了蒜源,大蒜價格又開始一路上揚。南方網今日刊發評論員劉洪波的文章“誰拿大蒜‘興風作浪’”,文章表示,“當你覺得一種東西貴了,不是市場供需的正常反饋,而是商人囤積居奇,或者有人興風作浪時,基本上你會陷入‘國家怎麼還不出手’的困惑,你就是管制經濟的認識基礎、社會基礎。國家據以出手,或輕或重地直接接管市場,甚至用法律去拿一些‘囤積居奇’者殺一儆百,這就類似於歷史上的‘三反五反’,那是走向管制經濟。”文章內容如下:

  大蒜價格又漲起來了,新華網8月1日報道說,山東新蒜被經銷商控制,價格再度一路上揚。

  去年以來,大蒜或者綠豆經常成為媒體明星,發改委甚至不得不出手打壓其價格。城裡的房價,鄉裡的蒜價,得到的重視雖未可稱等量齊觀,但一種調味品的價格獲得重大的關注,還是很讓人覺得意外。

  我並未研究過任何一種商品的價格形成機制,只是覺得像大蒜這樣的農產品為什麼價格高漲,媒體給出的原因,以及政策治理的手法,都讓我大犯迷糊。

  如新華網報道所言,大蒜價格漲了,在於“蒜價被經銷商控制”,這是一種常見的認知。我就不明白,經銷商為什麼要控制蒜價,他的意圖是什麼?如果說要獲得暴利,他需要建立壟斷市場,需要有大蒜托拉斯、大蒜辛迪加,有沒有呢?況且大蒜實在算不上一種生活必需品,又不是一種稀有礦產,他控制價格,高了消費的人少,大蒜堆在冷庫裡,明年大蒜又上市,他就不怕貨砸在手裡了嗎?

  把大蒜價格歸結於經銷商把持,內在地隱含了一種對農產品營銷業加以打擊的理由。這種認識在媒體上出現,可以使一般人覺得中間商取財無道;這種認識如果成為政府的觀念,可以導致“打擊投機倒把,囤積居奇”的政策。然而,我不覺得大蒜是一種囤積起來就可以居奇的東西,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有“大蒜寡頭”在操縱市場。

  有一種說法,叫游資作祟。這比經銷商控制價格又要嚴重。經銷商控制價格,畢竟還是以經營大蒜為業的,而“游資作祟”,塑造的是類似於“二流子”的資本形象,不是去做長遠的事業,只是不計後果地到處撈一票就走。不考慮自身問題,只負責指責資本罪惡,最喜歡用“游資”這個說法來構造一種關於市場騷亂的神話。比如以前東南亞金融危機,很有些人覺得是索羅斯幹的,而對相關地方金融業本身的問題就不太講了。現在的美國引爆國際金融危機,就不是這樣認識,大家都講美元的問題,講金融衍生服務的問題,再沒有人覺得是某個人圖謀不軌。事情上升不上升到制度層面認識,是有選擇性的。

  我不知道“游資”是一個什麼概念,資本本來就是游動的,不游就是資本沉澱,算是浪費社會資源。資本要找出路,這是天性,也是市場經濟成立的前提。有資本而且要游動,這就是有投資願望,問題不是資本要游,而是不要給資本游動設置過多障礙,如果這裡不讓進,那裡不讓進,那叫設置投資壁壘。行業壟斷就是特定擁有人的資本進入某一市場,而不許有“游資”進入。資本是否會比較穩定地投入,事涉投資政策乃至國家預期。只看資本成了“快錢”、“熱錢”、“游資”,而不考慮是否有過多投資限制,是否有適宜人們作長期打算的社會環境,這不是一種好態度。

  游資是誰在游?答案也很簡單,溫州人。媒體給人造成的印象,好像任何東西漲了價,都是溫州人在摻和。房價漲了,是溫州人炒的;大蒜漲了,是溫州人炒的;金銀首飾漲了,也是溫州人炒的。好了說,這是說溫州人有錢而且頭腦靈活;壞了說,這就是說溫州人是一切經濟波動的總根子。溫州人確實被當成“東方猶太人”了,猶太人,誰能否定他們的經營頭腦呢,但把所有經濟問題歸結為猶太人問題,這也正是歐洲歷史上長期存在反猶主義的原因。“溫州炒×團”,這是一個關於溫州的神話,也是一個經濟現象解釋的神話。溫州人成了一種符號,一種想象,一種一切價格混亂的原因,現在據說甚至演唱會都成為溫州游資興風作浪的地方了。這是對溫州人的溢美化,也是對溫州人的妖魔化。

  回頭說大蒜價格,這並不是一個封閉的市場,廣州海關稱大蒜出口價格今年比去年漲1.6倍,而漲價主要原因是貨源偏少。我看這個說法比經銷商控制價格、游資興風作浪、溫州人到處惹事要靠譜得多。當你覺得一種東西貴了,不是市場供需的正常反饋,而是商人囤積居奇,或者有人興風作浪時,基本上你會陷入“國家怎麼還不出手”的困惑,你就是管制經濟的認識基礎、社會基礎。國家據以出手,或輕或重地直接接管市場,甚至用法律去拿一些“囤積居奇”者殺一儆百,這就類似於歷史上的“三反五反”,那是走向管制經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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