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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老書的突然走紅

http://www.CRNTT.com   2013-01-23 11:44:46  


 
  迷津,在過去未來間托克維爾寫法國大革命,並非是想寫一部歷史作品,也不是分析權力變遷政治作品,他說,我不僅要把病人死於何病弄清楚,而且要將當初如何可以免於一死弄清楚,試圖在每一個已經壞死的器官內發現生命的規律,目的是繪制一幅及其準確而又具有教育作用的圖畫。舊時代與新時代,各有其優劣,重要的是懂得弊病繼續作惡的可能性,懂得保護傳統精華的持續。他認為,大革命不是一次偶然事件,而是舊制度下社會演進的結果。

  他生活的年代,距離法國大革命並不遙遠,但是距離大革命時代所宣傳的那種美好時代卻是遙遠的,整個社會動蕩不安,面臨著一個權威危機,簡單地說,就是在現代世界應該由誰來統治?法國在極為短暫的時間內,進行了一系列政體實驗,政潮迭起,風雲變幻。1789年到1815年,法國先用君主立憲,繼而用民主共和,其次用羅伯斯庇爾式的美德專制,然後用寡頭執政團,再由拿破侖擔任第一執政,接著由拿破侖登基成為現代皇帝,最後在1815年,君主制度複辟。然後又開始一個實驗循環。

  饒是如此,托克維爾仍然認為,大革命所蘊含的追求民主、自由的訴求,是對的,隨著人類歷史發展,每一個人都要去被作為平等的個體來對待。貴族制中,自由是少數人的特權,而非每個人的權力,大革命的訴求,恰恰在於它承認平等的自由,自由必須是每一個人的自由。因此,重要的是有一個體制來承接這樣的歷史必然性。

  因此,托克維爾是站在大革命的立場上,以大革命的原則去批評大革命。法國貴族原是國家與公民之間的緩衝階層,貴族確保公共制度,主持公正、執行法律等,他們的存在,使得社會具有一定的自治。貴族階級被推翻後的結果就是,個人直接面對強大的國家,中央集權加重。與此同時,大革命之後,出現孤立的個人,更關注自己的利益,尤其是經濟利益,這種狀況造成公共德行的缺失,直接導致人們不再真正理解自由,在托氏看來,大革命之後自由已經成為空殼,人家喜歡自由,只是因為討厭約束。屈從利益的結果,就是再次屈從權力,所以大革命其實帶來新的奴性。

  在《舊制度與大革命》中,我們會不斷遇到托克維爾帶有懷舊性質的哀嘆,先輩身上那種對偉大事物的熱愛、真正的獨立精神、對自身及事業的不朽信仰,衰微難尋。同樣讓他痛心的是,大革命期間,那些關於美好社會的理念,由法國最有教養的階級生產出來,卻由最粗野的階級去執行,歷史運動把思想家和實踐家捲入統一潮流,彼此互不理解。

  他也由此切入對大革命之前的啟蒙運動的批評,啟蒙運動把所謂的理性與思想擴張到了抽象的地步,導致人們對具體狀況漠不關心,沉浸在一個想象的社會里,一旦有空間把想象變成現實,這種偏執的理想就變成激情的狂歡,最終的結果是,令人驚詫地不負責任。人們迅速掌握了革命者所宣揚的那些簡單理念,然後放棄思考,將自信押在上面,把這些口號像硬幣一樣拋來拋去,以此衡量所有的經驗。最後竟然在革命的名義之下,把老歐洲舊制度下恣意專斷的專橫統治延續下去,而沒有找到和實施一種權力得到制衡的政治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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