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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靈敏:中國進入了高風險社會

http://www.CRNTT.com   2014-06-09 10:43:21  


 
  比如恐怖襲擊,論者多集中於治疆政策的失效,卻沒有看到恐怖主義全球蔓延的大背景。從全世界來看,因為帶有強烈的宗教意識形態和文明衝突的意味,恐怖主義早已不僅僅是“弱者無奈的反抗”,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演變為不分青紅皂白的濫殺無辜,並從美國、中東蔓延到歐洲和非洲。今天的世界,恐怕沒有哪個國家能避免恐怖主義的危害,這種現象很難完全用某一國政策失當來解釋;再比如邪教和反社會行為。招遠的事情固然駭人聽聞,但在美國,以宗教名義斂財、非法禁錮、敲詐勒索等事情也時有發生,就連湯姆·克魯斯等明星熱捧的“科學教”也不例外。在備受推崇的北歐國家挪威,2011年也發生過布雷維克殺害77人的事情。這些事情的發生同樣有公共政策之外、難以用理性去揣度的原因。

  不過,一個危機四伏、人人自危的高風險社會,和一個有基本安全感保障的低風險社會,仍然不是同一回事。因此,風險難以完全避免,並不意味著政府就可以無所作為。在中國,高風險社會的來臨,主要原因仍然是政府施政不當、公平正義的缺失、高壓維穩等主觀因素。過去30多年快速的經濟增長,成就了少數權貴精英和一定數量的中產階級,也讓相當多適應不了的人被拉了下來,淪為弱勢群體。在現有的政治體系內,一方面這些人缺少國際上通行的表達自己利益的制度化方式,如遊行、請願、罷工、結社等;另一方面,強勢利益群體已經形成實質上的利益集團。他們有能力利用各種資源、影響政治決策和公共政策,因而其利益不但得到制度性的保障,而且在政治決策和公共政策的激勵下被放大。有些強勢利益集團甚至有能力“俘獲”政府,使公共政策帶有明顯的利益偏向。

沒有精神寄托的人民

  這種不公平的狀況,在“穩定壓倒一切”的政治邏輯下不但得不到糾正,反而被有意無意地強化了。弱勢求告無門,往往會訴諸暴力,這就是個人恐怖主義;而他們一旦被別有用心的組織所拉攏和利用,形成組織化的力量,社會危害會更大。高風險社會的來臨,則說明上述情況所帶來的壓力和失衡已經到達臨界點,中國社會要開始集中為過去30年的政策失誤和偏差買單了。吊詭的是,恰恰是因為弱勢群體的“弱勢”和自我保護能力的不足,他們就成了其他弱勢群體成員發洩不滿和濫殺無辜的對象和受害者,本該遭殃的權貴反而沒事。因此,高風險社會從宏觀看妨害社會穩定和執政黨的權威,但具體受害的卻是普通老百姓的生命財產和安全感。

  無論是恐怖分子還是邪教成員,看起來不可一世,無比強大,但從根本上看,他們同樣都是被中國快速的發展腳步拋下的弱者,無人關心和理會,最後不得不通過刀斧和荒誕不經的學說,來獲得虛幻的強大感和尊嚴。因此,要把中國社會的高風險降為低風險、預防高風險“爆煲”,最核心的一點是調整利益關係,給予弱勢群體關懷和幫助,賦予他們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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