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畫壇鈎沉:大家軼事 雅俗皆是文章
□1917年,張大千到日本留學。同學中有一位叫樸錫印的朝鮮人,是胡適在美國哥倫比亞大學留學時的同學,英文說得非常地道,張大千甚為佩服,相比之下,覺得日本人的英語說得太蹩腳了。
一次,他對一個日本同學說:“日本人的英語真蹩腳,聽聽樸先生的英語說得多好。”誰料日本同學反唇相譏:“你不知道亡國奴的舌頭是軟的?要伺候人當然得學好話。”張大千聽了非常生氣,他用家裡寄來的錢專門請了一個在天津長大的日本姑娘做翻譯,決定從此不學日語。他發誓:今後不管身在何處,自己只說中國話。
□1917年,吳昌碩的繼配施氏夫人在上海去世。吳昌碩委托他一位姓陳的朋友從簡辦理喪事。幾位同道摯友和施氏的親朋好友前來吊唁,吃了一頓豆腐飯,就命兒子扶施氏靈柩返回故鄉,葬於安吉縣鄣吳村附近的鳳麟山上。
喪事過後,那位姓陳的朋友交給吳昌碩一份奠儀單。吳昌碩說:“我不是說過一律謝絕嗎?怎麼還有這些奠儀?”再一看,奠儀中有一元、二元,也有七八元、十多元的。送禮的大都是親戚、摯友,還有一些左鄰右舍,卻沒有過去曾向他要過書畫的達官權貴的名字。
為了感謝親朋摯友的吊唁和饋送的奠儀,照當時的做法,應當去書店買來“謝唁帖”,填上名字,按奠儀單每人一張作為回謝。但是,吳昌碩卻拿來宣紙,親筆用工楷書寫謝唁,然後一一送上門去。吳昌碩的書法,特別是他的工楷,在當時已是難得的珍寶。所以接到“謝唁帖”的,個個喜不自禁,互相傳誦。那些達官權貴深悔自己沒有在施氏夫人的治喪中送上一份“奠儀”,有的甚至想補送。
一天,那位姓陳的朋友跑來對他說:“昌碩兄,喪事辦完。但仍有幾個人想要送奠儀,你看如何處置?”吳昌碩笑著說:“你去對他們說,這次不必事後補送了,就等以後我死了一起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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