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每天從早上8點開始貼身隨訪,中午吃飯的時間,我們發稿,他在午宴間接受各種媒體的盤問;下午他繼續看各種博物館、書局,我們在人堆裡大汗淋漓中泅泳;晚飯我們發稿,他在晚宴裡接受各種記者的盤問;晚上他接受專訪,我們發稿。半夜,他接受專訪,我們發稿。在任何一個間隙,都有無數人圍繞著,這種行程不應是一個老人的行程,但李敖扛下來了。在扛下來的過程中,他還能保持有力的智慧,嬉笑怒罵。
李敖崇拜事實。他強調一個文字者要懂得查閱資料,尊重歷史,要有厚度。他對兒子也有同樣的告誡和要求。記者往往愛把李戡和韓寒相比。記者會上,台灣記者對李戡詢問同樣的問題,李敖護犢心切,搶答說,李戡寫書用了4個月,在圖書館查閱了很多書籍,有所依據,“沒有空發評論,這是值得尊重的。”“我的兒子才17歲,10年間,我兒子也有可能賽車,寫書,也有可能翻江倒海。”
李敖對歷史學術有著超乎尋常人的認真,於他而言,著書立傳是嚴肅的事,所以字斟句酌,絕不玩笑。所以當記者詢問他,大陸對歷史科學的研究有哪些需要改進的地方時,他說,“源頭錯了,結論很容易錯誤。”他有膽量質疑任何一種權威,在權威面前,他玩笑如劣童。
我問他,平常最喜歡做些什麼,有怎樣的休閑娛樂,他回答說,“我是工作狂呀。”但是,在這幾天,他也不斷地提到自己老去,他對我說,“我感慨,但我不感傷。”
(文章來源: 廣州日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