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人人都來吳哥窟,人人都想將一些東西帶回國去(不論那是輝煌,抑或貧窮之景觀),我們伸長攝影機之變聚焦鏡頭,進行視覺強暴,或者剝削(我過去不會這樣覺得)。我們可以想象,數百年前的朝聖者來去不取一物,細細看過就算(除非他繪畫下來),由著一切雕刻雕像終究歸屬廟之本身。由於雕刻之精細,久之他們或許忘了,也就不能不故地重臨;這,不比今日許多旅客,來此一趟,正是為了以後可以不必再來。照片不是拍過了嗎?還來?
不知幸或不幸,我們正處於有能力消費、信息發達、樣樣皆可複制的年代,登機一趟,花一些美元,攜帶旅遊信息在手複制別人之旅程,我們這樣從世界各地朝向吳哥窟集體報到了,並用喧嘩取代靜謐,將聖地翻成旅遊鬧地,最後還說:就只是一堆石頭而已。
在暹粒,或者柬埔寨其他處,我能夠總結的一點:我們的憐憫經常不夠用,以致我們最後,幹脆不用憐憫。在目睹過像柬埔寨這樣貧窮的國度後,我懷疑藝術是不是應該置放人生首要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