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文化向來自成一個世界,在地域、歷史、語言、行政管理上都是獨立發展的,即使是在今天的學者們看來,儒學與基督教也是異大於同,而利瑪竇在四百年前居然得出“同大於異”的結論。如果說,在最初的歲月,是自鳴鐘、日晷,沙漏、地圖、幾何原本、鋼琴這些在中國聞所未聞的東西,讓這位西方傳教士名揚天下,那麼後來他被明代朝野所廣泛接納,則緣於他對中國文化的尊重、了解與熱愛。
雖然,西方科學知識不過是利瑪竇傳播教旨的手段,但這股西學東漸之風對中國社會日後發展影響極大。如果說馬可.波羅向西方輸出了一個不太真實的傳奇中國,在中國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利瑪竇,則將中國形象盡可能還原成一個客觀的存在。在生命的最後時光,他根據記憶,用意大利語撰寫了《利瑪竇中國札記》,他死後五年這部書出版,之後即有四種拉丁文本、三種法文本以及德、西、意、英多種文本面世,被稱為是“歐洲人叙述中國比較完備無訛的第一部書”。
為了自己的傳教事業,利瑪竇對中國或有許多溢美之詞,但至少他觀察中國時還是看到了正反兩面。比如中國的科舉制,在利瑪竇看來,這種不問門第、通過公平競爭選拔官員的考試制度非常合理,後來由利瑪竇等人介紹到西方,漸漸發展為歐洲的文官考試制。同時利瑪竇對科舉制的弊端也多有批評,認為它太重倫理說教和詩文詞藻,忽略了哲學、邏輯學、自然科學。
回顧利瑪竇一生,主要是做了兩件事:一是向中國介紹了西方的新知,另一方面向西方介紹了他眼中的中國。難能可貴的是,這兩件事都引發了盛大的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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