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先刻苦鑽研大師的藝術方法論,再慢慢尋找自己的繪畫路子,這種觀念太“過時”了,既花費時間又不一定走得出來,吃力不討好。摸清展覽的路子,人家需要什麼就直接找什麼套路學,又“快”又“好”。要不然,名家、大家恐怕也得栽跟頭。不是麼,曾經,潘天壽為第四屆全國美展所作的6幅巨作同樣遭遇落選的尷尬,並在《自述》中做了深刻“反省”:“因政治水平低,配合的技巧不適合,以致客觀效果未能得到觀眾的期望……這是我各方能力限製造成”。
(五)探索繪畫個性的道路如此漫長而艱辛,何不走走捷徑。比如,找些新的繪畫樣本,重新編譯一下圖式,編出個與眾不同的新花樣,或者運用特技製作出驚人的畫面效果。這樣自然事半功倍。“成功人士”說:要在競爭中立於不敗靠的是“高效率”。
在當代的“成功學”理念引領下,藝術真理敗於社會名分,藝術內涵敗於量化數據,畫家的獨立思想敗於團隊的經營策劃,美術的方法論敗於投機的創作套路,繪畫個性的探索敗於圖式效果的製作……於是,畫家只有拋棄藝術真理,拋棄美術方法論,放棄藝術內涵,放棄藝術家的獨立思想,放棄藝術個性的艱苦探索,方有“成功”的機會。這樣一來,虛偽投機的藝術家反倒可能平步青雲,一躍成為學術代言人或學科帶頭人,而虔誠的藝術家也只有被淘汰。
或許,逆淘汰對藝術家個體而言僅僅是一種歷練和考驗,藝術史終將做出客觀公正的評價,況且,不重社會名分和物質需求的虔誠藝術家往往並不會因此停止對藝術的追求,依舊默默耕耘,樂在其中。但是,虔誠的藝術家為時代創造了巨大的藝術財富卻不為時代所用,難道不是藝術的悲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