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70年代初期,開封地區在平整土地的時候不斷發現古文化遺址或者古代墓葬。在缺人缺經費的情況下,崔耕走上了文物工作崗位。當時屬於開封地區管轄的嵩洛地區,歷代碑刻很多。為了考察現有情況,學習文物知識,經李白鳳先生介紹,崔耕結識了施蟄存。
施蟄存先生是一位學貫中西的飽學之士,他涉獵的範圍相當廣泛,他是一名作家,也是一名編輯和翻譯家。晚年移情於古典詩詞,並專注於金石碑版的研究和考證工作,造詣很深。“我在 1958 年以後,幾乎有二十年,生活也岑寂得很。我就學習魯迅,躲進我的老虎尾巴——北山小樓裡,抄寫古碑”。施蟄存在展玩歷代金石文字的過程中,“自然而然地會注意並欣賞其文字的結構及其筆法”。
從1975年底到1997年7月19日,崔耕不斷向施蟄存大師問學金石碑刻、古代漢畫像磚等方面的知識。二十多年間,施先生為此先後致崔耕書信69封,構成了一部別樣的《北山金石錄續編》。
2012年8月,當時89歲的崔耕萌發了把施蟄存寫給自己的手書簡札編印一下,“若孤本存世,一旦散失,將成終身遺憾”。經崔耕先生精心編印的《北山致耕堂書簡》,僅僅印刷300册,主要用以贈予好友。
從書信中窺見施蟄存研究方法
《北山致耕堂書簡》從一個側面實錄了施先生考索金石碑版的部分研究過程,能了解他在這些年間是如何治文物學的,也能窺見一些具體研究方法。按施先生自己說法:“不像寫信,倒是‘談碑小記’了。”
《北山致耕堂書簡》裡面還有很多鮮為人知的私人信息。如施蟄存1992年5月21日來信中說:“現在許多出版社來要我的書信,要編書信集或欣賞辭典……我不願在生前印出書信集,更不願讓水平低的人編輯我的書信。”1982年1月30日施蟄存致崔耕的信中寫道:“今年五月有機會到西安開會,便道可在洛陽、汴都(注:開封)小住數日,當可晤見,屆時再奉聞。”1982年5月14日,78歲的施蟄存來到了神游已久的開封。施蟄存的《昭蘇日記》記載了開封之行:游柳園口黃河古渡、鐵塔、龍亭。參觀開封博物館、禹王台、相國寺。“16日晨九時,劉朱櫻(李白鳳的夫人)來接至其家午飯,見其子女孫兒。下午二時,佟培基來迎至河南師範大學訪高文,任訪秋來會晤,即在高家晚飯後,佟以車送回賓館。17日,王寶貴來邀至其家午飯,具饌二十品,極豐盛,同席者桑凡及其子大均、王澄、尹正文、周俊杰、劉夢璋、王勝泉、劉朱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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