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北京3月24日電/日本新華僑報網22日發布一篇題為《一個中國留學生猝死悲劇引發的思考》的文章,一位中國留學生講述自己的一位同學小周的故事,最後講到小周突然離世原因不明,從而引發反思,指出日本學校對學生關心不足,在外中國留學生與同學缺少交流。文章摘編如下:
那天,記者在整理東西的時候,無意之間翻到一本舊書,那書上有小周的名字,也就自然地又想起了他。
那還是記者在日本留學讀書期間的事情。大一的時候,只有日語課才是我們留學生在一起上的,小周永遠都是坐在教室最偏僻的一個角落裡。我們的學號前後相連,所以每一次點完我的名字以後就是他。但是,小周上課的時候很少。有時,即使來上課,也要麼是低頭玩遊戲,要麼是悶頭大睡。我總是感覺他和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
後來,因為上課的需要,小周坐在我旁邊,從此我們成為同桌,但還是很少說話。那時,學校要用日語路演的課程特別多,我總是被分到和他一組,我曾懷疑我們之間能不能正常交流。可是,讓我刮目相看的是,小周能夠把路演的PPT做得讓全班同學都叫好,還能把路演的內容寫得條理清晰。就是因為一次次和他一起路演,我們才熟悉起來,但仍處於見面能打招呼的程度。
每次同學聚會,小周總是找千萬個理由不去。所以,在一起學習的兩年裡,他從來沒有參加過留學生的聚會。但是,有一次我還是有幸得到小周的邀請,到他家吃他親手做的飯。就這樣,我們又走近了一步。在大二的暑假結束開學時,我問小周一個暑假去哪裡玩了?他推推眼鏡說:“哪也沒有去,在家打了一個暑假的遊戲,幾乎都不出門的。”9月份的一天,我向小周借一本書,他讓我晚上去他家取。結果我去的時候,發現他父母從國內來探親。我拿著書要回去,他和他的父母一定要我留下來吃飯,吃飯的時候小周的父母說“沒有想到你還有一位女生朋友呢”。當時,我還想申辯一下,“我可不是他的戀友啊!”
大概過了一個星期,又是我們要進行日語路演的日子。我讓他提前準備。他說:“明天要去機場送父母,所以不能來了。明天上課點名的時候,拜托你幫我交一張點名票啊!”沒有想到,這就是我們之間最後的對話,也是最後一次見面。接下來一個星期,小周沒有來上課,給他發短信不回,打電話不通。有的同學說:“他是不是在機場一時衝動,和父母一起回國了?”
第二個星期的時候,小周還沒有來上課,我們也都沒有放在心上,以為他真的回國了,要不然怎會連個消息都沒有。加上當時和他熟悉的中國留學生也沒有幾個人。可是,第三星期他還沒有來上課,一位細心的日本人老師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立即向學校反應了小周的情況。
記得那天是星期三,我突然接到學校的電話,讓我馬上去學生科。到了那裡後,老師問我和小周是什麼關係?還說是從他的父母那裡得知我的名字,然後找到我的電話。我只是感覺老師的話有些怪,我個人的聯絡訊息怎麼會被小周的父母知道呢?然後,老師很嚴肅地對我說:“小周,已經不在了。”當時,我還想,他是沒有來上課啊,已經三個星期沒有來了。老師可能是看到我沒有反應,又問了我一次:“小周,已經不在了。你明白我這話的意思嗎?死了,他已經死了。”當時,我感覺腦子裡“嗡”地一下,人也“噌”地從椅子上蹦起來,不相信地看著老師。但是,我從老師的面容上可以得知,這是事實,無法否定的。我問老師小周是在日本還是在中國,是什麼原因?老師只是說在日本,一切的事情還在調查中。
關於小周的事情,學校最後也沒有給一個明確的答覆。我和同學一起去問過,老師說警方還在調查之中。有同學說他是因為玩遊戲欠債被日本黑社會成員打死的,還有的同學說他是在家玩遊戲時突然發病死的。關於他的死有很多個傳聞,但都不是最終版。
其實,對於小周的死,我一直認為我們所讀的日本大學、我們一起讀書的中國留學生都是有責任的。學校發現一個中國留學生一個星期沒有來上課,為什麼沒有引起重視呢?那時,每次上課都是要點名的,每位老師手裡都還有一本《出勤薄》。這些,難道僅僅是為了在考試時作為曾經上過課的證明嗎?日本的大學,不應該收到學費後就對留學生不聞不問了。還有,我們在一起讀書的中國留學生,假如能夠多一點熱情,相互之間多一點交流,減少一些冷漠和寂寞,是不是這個悲劇就可以避免呢?
(來源:中國僑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