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在這些掛靠單位中,期刊部門是最不受重視的,工作人員也沒什麼動力把期刊做好。”陳冬坦陳,“以前主管部門對期刊有一定撥款,但現在這部分經費基本沒有了,基本都要自負盈虧,有些甚至要求盈利。”
他說,在行政化管理讓市場化運作受限的背景下要求賺錢,這讓期刊管理團隊疲於應對。“很難靜下心來思考下一步怎麼做,怎麼吸引好的稿源,只能做好眼前的事。”
“我們的主管部門是要求期刊上繳利潤的,而且每年的指標都在增長。”一份材料領域核心期刊的負責人周木(化名)告訴科技日報記者,“在我們這裡,期刊被當成一個創收的部門。”
受行政管理和利潤指標雙重約束的期刊很難放開手腳發展。“像我們這樣的雜誌收入主要靠版面費,但也不太可能一直提高版面費,這樣就更難吸引到稍微好點的稿源了。現在這種狀況下,更不太可能擴充團隊,去做更多事情,只能得過且過。”周木說。
周木所在的這類期刊雖艱難,但大多依托一個行業或掛靠在掌握一些資源的院所、行會下面,尚能勉力維持,還有一部分大學學報類期刊的質量和生存更是堪憂。
“中國大概有500種大學學報,這類期刊在中國知網分類體系裡被歸為科技綜合類刊。歷史上看,它們主要功能是為所屬高校服務,專業定位模糊,往往成為教師晉升、研究生畢業借用的工具,要提高它們的質量很難。還有刊名為‘地域+科技’這類期刊,也是同質化嚴重,很難辦出特色。”胡升華告訴科技日報記者。
“這類期刊的誕生有其歷史背景。上世紀80年代,國家為了落實知識分子政策,解決出書難、發表成果難的問題,創辦了一批這類期刊。它們現在已經完成歷史使命,如果一些期刊論文質量和辦刊經費都難以為繼,應該設計合適的退出機制。”胡升華認為。
生難死也難 期刊難以集群發展
但期刊退出並不容易。“前兩年一直都說轉制,成立獨立出版社,但好像剛開始就結束了,我們去年就準備了材料,後來就沒動靜了。”周木說。
“因為刊號需要嚴格審批,所以它成為一個稀缺資源。很多質量差的期刊不願意退出。”胡升華分析,有些期刊將刊號或版面轉包出去,而承包這些期刊的人當然是以賺錢為目的,搞起了買賣版面的交易,根本不看論文質量,錯誤百出。
更有甚者,造假情況也不少見。“我們曾經申報一個叫《建築遺產》的期刊,我們還在做創刊準備時,社會上就有不法分子假冒該刊編輯部,大張旗鼓開始賣版面、出假刊,有不少人上當。”胡升華覺得這樣的問題能夠出現,說明市場秩序非常混亂。
胡升華介紹道,近年來每年獲批的新刊約50種,遠不能滿足學科發展需求。“想辦刊的不一定辦得了,辦不好的也死不了。生也難,死也難。”
“刊號成為稀缺資源,有的人想辦期刊,有熱情、有能力,但就是申請不下來刊號。”中國科學技術戰略研究院研究員武夷山告訴科技日報記者,辦得不好的期刊,可以把刊號有償利用起來,將期刊經營權“轉讓”出去,一樣可以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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