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智庫法國經濟形勢研究所2018年11月20日發布的一份研究報告顯示,2008~2016年間,法國經濟不景氣,政府為防止貧富差距進一步拉大,改變了稅收政策,導致法國家庭年購買力平均下降440歐元。其中,中低階層受到的衝擊最大。
“這不是一場恐怖襲擊,這不是一場自然災害。”在法國政治分析師和作家妮科爾·巴沙朗看來,巴黎聖母院遭遇大火,是“人們緊緊攥在手中的、深信不疑的價值遭到重擊”。
等待法國人重建的,不僅是巴黎聖母院的建築本身。一方面,人們開始重新審視保護歷史遺跡與古文明的重要性。另一方面,周周不斷的遊行示威活動開始減緩,人們討論著如何重建巴黎聖母院。馬克龍在電視講話中談道,“歷史上,我們建造的城市、港口和教堂,有很多遭到摧毀,但每一次我們都會重建”。然而聖母院的重修需要投入大量的時間、精力和金錢,這反覆敲打著法國人的決心和耐心。
社會各界都在表達著捐款的意願,從富豪到普通民眾,人們慷慨表態,僅僅兩天,承諾捐款的總數就超過8億歐元。
同時,也有異議出現。一位英國媒體人表示,她反對捐款來重修巴黎聖母院,因為“這些錢可以更好地用來解決法國其他的社會問題”。
很快,部分承諾捐款者為衝動感到後悔。據法國媒體4月29日報道,莫爾貝克市市長在災難發生後,“和許多巴黎人一樣受到震動”,表示決定為該市2600位居民每人捐1歐元。但之後,市政廳商議後決定收回捐款2600歐元的承諾,將把這些錢用於本地。
6月,僅有少量捐款到位。據彭博社等外媒6月14日報道,法國富翁們至今仍未出資,目前的籌資主要來自通過慈善基金會捐款的普通民眾。在總計8.5億歐元捐款承諾中,實際到賬僅8000萬歐元,占認捐總數約9%。
7月,沒錢開工的巴黎聖母院重建工程又捲入鉛中毒風波。據NPR報道,一位名為Jacky Bonnemains的環保組織負責人在查閱歷史文件和檔案後估計,巴黎聖母院在高溫燃燒的過程中,屋頂和尖塔上440噸左右的鉛熔化了,向空中溢出大量鉛蒸氣。巴黎人民譴責巴黎政府和官員沒有及時把鉛污染的危害性公之於眾。鉛中毒的陰影在巴黎街頭飄散,人們感到不安。經過為時3周的暫停後,維修工人重回工作崗位。從當地時間8月13日起,聖母院周圍的廣場和街道開始清潔工作,包括為人行道吸塵和擦洗,用高壓水管衝洗地面,處理污水等。
今年7月,法國國民議會通過一項關於重建巴黎聖母院的法案,確定了修復該教堂的工作框架,民間隨即鬧出烏龍。前段時間,中國媒體報道,一對中國學霸情侶在巴黎聖母院重建的設計比賽中奪冠,報道將其解讀為修復巴黎聖母院將採用中國設計師的方案。事實上,組織本次大賽的是一家美國公司,並且沒有獲得法國官方授權。
12世紀初,巴黎聖母院開工修建。統治者路易七世希望將它作為政治、經濟和文化力量的象徵。1239年,路易九世在此加冕,波旁王朝時期,路易十三將其作為大主教座堂。巴黎聖母院成為王權政治的象徵。它的修建歷時近200年,於1345年完工。18世紀末法國大革命爆發,巴黎聖母院中的珍寶遭到破壞和掠奪。1801年,拿破侖再度賦予它宗教之職,並在此加冕。從建成到如今,巴黎聖母院巍巍聳立了近700年。
建築上的石頭訴說著建築的歷史。開始、中斷、損毀和重修——維克多·雨果在小說《巴黎聖母院》中這樣寫道:“這座可敬的歷史性建築的每一個側面,每一塊石頭,都不僅是法國歷史的一頁,而且是科學史和藝術史的一頁……簡直就是石頭的波瀾壯闊的交響樂。”
“未來還有很多考驗在等著我們。”馬克龍在電視講話中說,“那些我們認為堅不可摧的事物,也有可能遭到損傷。”
(來源:《中國青年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