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戴笠在平津的這段日子裡,蔣介石對海軍機構進行了改組,免去了陳紹寬海軍總司令的職務,宣布成立了海軍署,海軍署署長由已是軍政部部長的陳誠兼任。這對戴笠無疑是個很大的打擊,他就像在田野辛苦勞作的農夫,到頭來什麼收獲也沒有。所以,戴笠在蔣介石的電報裡充滿了情緒也就能理解了。但蔣介石首先想到的不是理解而是威脅,戴笠此人的心計他是十分清楚的,再加上軍統這個組織實在是太龐大了他不能不防。於是,蔣介石召見了宣鐵吾。宣鐵吾是黃埔一期生,與蔣家父子都有著特殊的關係。雖然,這次談話的時間不長而且也沒有詳細的記載,但絕對與戴笠的命運有關。
蔣介石召見宣鐵吾的當天下午,宣鐵吾秘密地離開了重慶。
第二天,蔣介石連續兩次給戴笠電報,要他速回重慶參加七人會議。
戴笠知道這次無法再以其他理由而拖延,他在離開北平前召開了一個小範圍的軍統會議。會上,戴笠當著大家的面說:“去年領袖叫我當中央委員,我是堅辭不就,因為爭權奪利不配做個革命者。最近中央開六屆二中全會,從十多天的會議情況看,未出我的預料,對我們軍統局是毀譽參半。有人說要打倒我們,我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要打倒也好,要取消也好,這我全都不怕,我只怕我們的同志不進步,官僚腐化。我這個人無政治主張,一切惟秉委員長的旨意。只要埋頭去做,國家才有出路,個人才有前途。”儘管戴笠沒有把想表白的意思說得很露,但在場的人還是能從他的話裡感覺到,他已經將政治上的進退置之度外,並隨時準備面對可能出現的嚴峻的局面。
也就在這天晚上,戴笠約見了正在北平執行軍事調處任務的鄭介民,他出乎意料地把軍統多年來的家底和重要的工作向鄭介民細致地作了介紹。鄭介民被戴笠的做法搞懵了,而戴笠也不向鄭介民說明這樣做的原由,頓使鄭介民有了種凶險難測之惑。
那麼,戴笠是否已預感到了什麼呢?
1946年3月17日近中午時分,也就是戴笠離開北平的第三天,他的專機從青島滄口機場起飛了。沒有過多少時間,蔣介石在重慶接到了宣鐵吾的電話,說戴笠的飛機會在途中因缺油而墜毀。
果然,幾個小時後戴笠與他的專機在南京附近墜地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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