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北京3月18日電/前言:
去年2月,一位日本媽媽因為孩子排隊太久進不去保育園,一怒之下在博客裡寫下題為《孩子上不了保育園,日本去死》的文章。
文章在網絡上引發熱議,“孩子上不了保育園,日本去死”甚至入選了“2016年年度流行語”。
迫於輿論壓力,安倍政府6月發布《日本一億總活躍計劃》中明確提出,要在2017年末將保育園“待機兒童”人數清零。
近日,又逢入園結果發表,但今年的“待機兒童”數相比去年有增無減。日本推特上“孩子上不了幼兒園 2017”又一次成為了熱門話題。
什麼是“待機兒童”
日本的保育園制度是以鼓勵育兒期女性工作為目的而誕生的。其中,認定保育園(獲得政府承認、滿足《兒童福利法》的)保育園因能享受國家補貼,減輕家庭負擔而被多數家長青睞。
入這類保育園之前,家長需向政府提交記載著家庭組成、職業、收入等信息的申請表。政府根據這些信息給孩子打分並排序,最終按序錄取。
落選的孩子則成為等待園內空位的“待機兒童”。近年,由於日本雙職工家庭增多,都市圈認定保育園變得“一位難求”,“待機兒童”問題也成為了困擾日本社會的難題。
2017年的最新統計結果顯示,東京目黑區,三鷹市和江戶川區等歷年的“待機兒童”重災區內仍有50%左右的孩子沒通過第一次篩選。
據日本共同通信社統計,2017年保育園第一次篩選中未通過兒童數超過39000人,相比去年有增無減。
面對這樣嚴峻的局勢,首相安倍晉三也終於在2月17日召開的國會上“認慫”,稱無法在2017年末解決“待機兒童”問題。
少子化嚴重為何仍“入托難”
明明少子化問題嚴重的日本,為何會陷入“入托難”困境?最主要原因是雙職工家庭的增加。
早在上世紀80年代,日本社會盛行的還是“男主外女主內”的家庭模式。然而近年,一方面政府為了彌補少子化帶來的勞動力不足,開始鼓勵育兒期女性投入工作;另一方面,日本經濟的不斷衰退也讓育兒期媽媽們不得不走向社會補貼家用。
據日本內閣府統計,以1997年為節點,雙職工家庭比例開始超過單職工主婦家庭。而2014年,雙職工家庭比例已經上升到60%,成為主流家庭模式。在這樣的社會背景下,保育園需求急劇增加也就不足為奇了。
增設保育園為啥這麼難?
增設保育園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保育士人手不足問題就是一個巨大屏障。
在日本,一個保育園必須配備60名保育士才能申請成為認定保育園。按統計,為了達成安倍政府截至2017年末接收40萬名待機兒童的目標,保育士人數還欠缺74000人。
但實際上,持有保育士執照的人並不少。
據厚生勞動省統計,截至2015年,持有執照卻不願從事保育行業的人數約為76萬人,遠遠超過在職者人數。這些“潛在保育士”為何不願從事保育行業?無非是因為工時長,工資低。
雖說資料顯示保育士月平均有薪加班時間僅僅為4個小時,但許多在職保育士卻表示,他們還需要做大量準備和總結工作,沒有加班費的“服務型加班”是行業內工作常態。
辛苦的工作並沒有換來充沛的工資。據厚生勞動省調查,2015年保育士的平均年薪約為323萬日元(約合19萬人民幣),低於全行業平均年薪29.6萬日元(約合2萬人民幣)。
2013年有離職意向的在職保育士達到了全體的20%,而考慮離職的原因中,“薪水太低”所占比例最高,為65%。
2016年安倍政府發布的《日本一億總活躍計劃》中,宣布將從2017年開始提升保育士的月薪2%(約6000日元,合360人民幣)。但這個數字似乎仍然離保育士們的期望相去甚遠。
保育園質量不過關 父母被迫主動退園
一邊,招不到保育士建不起保育園是一個問題,而另一邊,好不容易建起來的保育園質量不過關又是一個問題。
“由於保育園無法滿足孩子的運動需求,因此只能退園重新尋找,”一位東京都文京區的日本媽媽面露疲態。
身處數一數二的“待機兒童重災區”,卻被迫放棄好不容易得到的認定保育園名額,她的遭遇實在令人同情。
其實近年,這樣的案例並不少見。而導致這種現象的一大原因就是保育園面積不達標。
日本《讀賣新聞》調查研究部主任榊原智子解釋說,由於日本政府財政預算不足,因此2000年以來為了鼓勵民間分擔增設保育園的負擔,放寬了許多與保育園相關的規章制度。
沒有獨立庭院而利用附近公園的認定保育園數由此增多。據日本民間組織“保育園家長會”統計,上述東京文京區內的認定保育園中,庭院配備率只有20%。
然而,利用公園又必然會涉及產生噪音等傷害附近居民的利益的問題,因此有的保育園甚至禁止2歲以上的在園兒童去戶外玩耍,給孩子的發育帶來很大的傷害。
面對這樣的亂象,慶應大學駒村康平教授認為,如果將幼兒保育事業全部交由市場經濟調控,那保育質量必然會出現下降。
雖然政府現在面臨財政難問題,但為了實現“增加女性社會活躍度”和“一億人總活躍”等目標,還是應該適當地監管市場。
(來源:新華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