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北京9月22日電/擔任美國女排主教練的郎平被稱為“鐵榔頭”,但她在接受體壇週報採訪時卻戲稱自己現在是“紙榔頭”,渾身上下都是傷。
“鐵榔頭”郎平率領美國女排在北京奧運會上力奪銀牌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了,很多人都以為消失在公眾視線中的郎平早已經返回美國陪伴女兒。
其實郎平並沒有離開,奧運會結束後的這一個月,除了和姐姐一起去了趟香港,郎平大多數時間都在北京,陪陪家人,見見朋友,享受著難得的休閒時光。
TITAN:奧運會後這一個月的時間,您都在忙些什麼?
郎平:主要就是休息。原計劃九月初回美國,結果在體檢時發現一點小問題,醫生建議我做完手術養好再走,所以又拖了些日子,在家靜養了一陣兒。
TITAN:剛剛打完奧運會時,您說感覺很累,那段疲勞期持續了多久?
郎平:剛歇過來。原以為帶美國隊四年下來不會像當年帶中國隊那麼辛苦,看來還是想錯了。雖然每一年都不用打持久戰,隊員真正在我手裡的時候很少,可是在這段不長的時間裡,工作強度卻是非常大,主要是腦子累,很多事情我都要想到,這次奧運會每一場比賽下來,我都會感覺大腦很疲勞。
TITAN:所以大家都說北京奧運會上美國女排能拿到那麼好的成績,是郎平指揮藝術的全面體現。
郎平:其實我覺得還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這回奧運會美國隊能打這麼好,是很多因素湊到一塊兒了,包括隊員之間的相互理解和配合,也包括我和隊員之間的磨合,都恰在這個時候到位了。你看我們前三場真的打得不好,但是後來大家位置擺得非常好,沖一場算一場,結果打一場進一步,有多少水準都發揮出來了,有機會取勝的球都拿下來了。其實這次奧運會,有六七支隊伍實力相當,而且有三四支實力略強於我們,但是我們把握得很好,你真的不能說我們完全是憑實力拿到這個成績,贏球也是有運氣的成分的。
TITAN:不過不管怎麼說,現在希望您重新出山擔任中國女排主教練的呼聲很高,大家都想知道您有沒有考慮過這件事,現在有沒有一個確定的答案?
郎平:說真的我從來沒有再接手中國女排的考慮。一方面是我真的幹不動了,中國女排那是受全國人民厚愛的集體,擔任中國女排主教練,責任重大,壓力更大,我不是沒有當過中國隊主教練,那種壓力真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我現在也不年輕了,真是力不從心,身體情況和精力都達不到中國女排對主教練的要求了。
另一方面現在中國女排的陳忠和主教練八年帶領中國女排拿了一次奧運會冠軍,一次奧運會銅牌,一次世界盃冠軍,成績非常出色,特別是連續兩次帶隊擠進奧運會前三名,是非常了不起的成績,還沒有哪個教練做到過呢!我感覺如果忠和的身體情況允許,他自己還願意繼續幹,他就是最合適的人選,這點沒什麼可懷疑的,陳導的敬業精神和執教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TITAN:那您會和美國女排續約嗎?
郎平:我在美國女排的執教合同今年年底才到期,我想這次回美國後和女兒商量一下這件事再做決定。其實過去這一個月美國排協一直跟我聯繫,希望我能夠儘快確認下一個四年的執教合同,但是我想還是首先考慮我個人的情況。
TITAN:從現在到年底,還有三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您有什麼打算?
郎平:說起來這一年還有四分之一的時間,其實一晃就過去了,所以我給自己訂了個計畫。首先當然是當好全職媽媽,我在北京這一個月,女兒經常打電話問我什麼時候回去,說起來從六月以後,我一直沒跟她踏踏實實說過幾句話,也想她了。然後我要安排個時間做一下膝關節和髖關節的手術。說起來動刀接受手術是很痛苦的事,可是想到我的老隊友張蓉芳、還有很多現役退役運動員都羡慕我能通過接受國外高水準的手術提高生活品質,我就更坐不住了,奧運會前我就打算好了,下一階段我最重要的工作是把在奧運會前剛剛成立的“郎平基金會”的工作開展起來,希望我能儘快促成第一批受傷運動員出國治療。
TITAN:您成立這個基金會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説明那些傷病嚴重的運動員出國治傷嗎?
郎平:這確實是我成立這個基金會的初衷。因為我曾經是一名運動員,在刻苦訓練為國爭光之後留下的一身傷病大大影響了我的生活品質,像我的膝蓋,已經做過七次手術。我女兒從小就知道媽媽不能碰,渾身上下都是傷,不能跟她一起玩。我有時候會自嘲,大家都叫我“鐵榔頭”,其實我是一個“紙榔頭”。
不過我還算是幸運的,有機會通過高水準的手術來改善身體情況。去年蕊蕊馮坤到美國做手術,之後得以重返賽場,參加奧運會,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她們也是幸運的。但是在中國,還有更多需要幫助的運動員,他們為傷病所困,生活上面臨不少困難,即便是現役運動員,在傷病的理療康復方面也面臨著資金的難題,我希望自己能盡一份力,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TITAN:目前基金會已經開始運作了嗎?
郎平:是的,已經開始了,剛剛開始。我想回美國以後,我要全力投入基金會的運作當中,一邊學習一邊幹,爭取早點把基金會的工作帶上正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