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圍棋名宿阪田榮男曾認為30多歲是棋手的頂峰,但現在,網絡大大縮短了這個年齡,十七八歲就能達到很高水平。”一直在衝擊前輩的陳耀燁,已逐漸成了後輩趕超的目標,“現在更多要和比我小的棋手下,他們的衝擊力和拼搏精神都很強。”網絡讓新時代棋手的訓練量呈幾何形增長,這是上世紀70年代開始學棋的俞斌望塵莫及的,“網絡圍棋信息交流量大,他們的見識廣,我們那時競爭沒這麼激烈,佼佼者很少有,不需要那麼用功。”但俞斌也表示,“現在,這些孩子的訓練量遠遠大於我們,比我們艱苦,我們只有體工隊的人和我們競爭,他們每年的對手都擠破頭。”
道場興盛成就“北漂”少年
“每個優秀棋手背後都有一個偉大的家長,衝段少年最能體現這點。”俞斌向記者介紹,圍棋訓練分為兩個階段,入段前和入段後,“中國圍棋的進步是雙管齊下的結果,入段前有道場制度抓得很緊,入段後有國家隊也不放鬆。韓國就是只有道場制度,沒有國家隊,形成了先緊後鬆的狀況。”去年大面積敗北,讓韓國著手成立圍棋國家隊。在中國,1999年成立的道場制度,使後備人才大幅度增加。
“圍棋需要和水平接近的棋手進行大量訓練,原來體工隊有編制限制,全是那幾個老棋手,對年輕人幫助不大。”俞斌對記者回憶起原來的訓練模式,認為道場把各省市優秀人才聚集在一起相互交流,有力地促進了圍棋的發展,“體工隊選材也開始把隊員放到道場訓練了。”根據俞斌的觀察,以前四川、湖北、上海和浙江等南方棋手較多,但道場制度出現後,北方的棋手也增加了不少,“要到北京訓練,北方棋手離得近,家長更容易下決心。”
進入道場學棋,之所以說要考驗家長的勇氣,主要因為頂級圍棋資源過於集中在北京。“現在除了天津、杭州和上海條件稍好,國內的大多數城市都像昆明一樣,難以給衝段少年提供良好的氛圍。”昆明市盤龍區校園圍棋辦公室總教練王明霞對記者表示,北京高水平棋手雲集,且培訓機構集中,很多一線棋手可以抽空給衝段少年指導,這對一心想走職業路的棋手而言,是提高水平的最佳途徑。萬千學子北漂學棋的場景,在華學明印象裡,是“衝段少年以中國棋院為圓心,包圍著我們。”
王明霞的學生許嘉偉就是其中之一。1999年在雲南石屏出生的許嘉偉,6歲左右接觸圍棋,被民間高手“鑒定”為有天賦的孩子後,父母把他帶到昆明找到了王明霞,“他跟我學了大約兩年,這個孩子的確不一般,升到業餘4段後,昆明的條件已經無法繼續支持他走職業路了,我們就建議他去北京學棋。”就這樣,從小一直與圍棋相伴的許嘉偉,學籍放在昆明市金星小學,人卻常在棋桌邊擺弄棋子,大約到了4年級,在媽媽的陪同下,他來到北京。從汪見虹道場到葛玉宏道場,現在又在野狐道場,沒上班的媽媽陪許嘉偉“北漂”花了將近100萬元,“現在是丁偉9段在帶他,今年有望衝段成功。”
“當時我父母在北京租房子住。”同樣沒跨進過學校大門的周睿羊,7歲由父親教棋,在西安待了兩年後來到北京,“我小時候絕大部分時間都跟棋有關係,定段時年齡還小,並沒有考慮太多,就覺得能夠成為職業棋手很開心。”在周睿羊看來,這樣的成長模式基本上是衝段小棋手的“必經之路”,“如果決定走職業路,基本上就不會去上學了,沒辦法,大家都這樣,還上學的就下不過人家了。”2002年,在道場學棋不到兩年,周睿羊成功入段,“一天練習8小時,僅周日休息,平常還要找人訓練”的日子雖已成為他的過去,卻依然是無數衝段少年正在經歷或準備經歷的現在及將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