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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毅夫(來源:中評社資料圖) |
中評社北京5月2日電(作者 汪毅夫)多年前,我在中國評論新聞網寫過《1950年旅日台胞反對“台獨”的兩個故事》。全國台聯老領導郭平坦讀後告訴我,文中提及的人和事,他都了解,盡管有廖文毅等少數人在日本從事“台獨”活動,但絕大多數旅日台胞是反對“台獨”、熱望祖國統一的,并勉勵我多講講旅日台胞的故事。
今天要講的是旅日台胞謝溪秋的故事,講述他在祖國認同問題上的思想歷程。謝溪秋(1892—1959),台灣台南人,6歲起從蔡國琳學詩。蔡國琳是清光緒八年(1882)壬午科舉人,與他同榜的舉人里,後來有林啓東(台灣嘉義人)、方雨亭(福州侯官人)、陳浚芝(台灣新竹人)先後成為進士,另有林琴南、陳石遺等詩界大牛。蔡國琳本人也是功夫了得,教學有方。名師出高徒,謝溪秋小小年紀便在報刊發表詩作。得泉州學界友人陳冬挺協助,我在《台灣日日新報》1906年1月27月看到謝溪秋的《奉賀兒玉爵帥凱旋》(三首)。平心而論,詩的技巧尚可,但詩的思想內容相當糟糕。詩是為日本“台灣總督”兒玉源太郎指揮打贏“日俄戰爭”而寫的,有媚日傾向卻完全沒有中國的立場和中國人的意識。然而,謝溪秋作此詩時不足14歲,身心尚未健全,思想還會變化。日據台灣時期,部分台灣同胞或多或少有過“我是日本人”的模糊意識,又或遲或早地有了“我不是日本人而是中國人”的清醒自覺(如台灣統派領袖陳明忠就曾自述上高雄中學後,因日本同學的一頓打罵,才意識到“我不是日本人而是中國人”)。及長,謝溪秋接近和接受了愛國人士和愛國思想的影響。譬如,1909年,謝溪秋參加台南南社,有機會結識許南英、連橫等愛國人士。1912年,許南英《南社同人在醉仙樓開歡迎會酒後放歌》詩,有句并注提及溪秋之名:“謝傅諸郎森玉樹(謝石秋、溪秋、星樓、霽若)”;1914年,連橫等南社社友30人舉辦喬裝會并合影留念(連橫為作《題南社嬉春圖》),謝溪秋與焉。1915年,謝溪秋赴日留學,開始其“旅日台胞”的生涯,并逐步成為旅日台胞愛國運動的領袖之一,成為忠誠的愛國主義者。
謝國權(1925—2003。原旅日台灣省民會副會長,著名婦產科醫生,謝溪秋之第三子)《家父二三事》記:“二次大戰結束後,他在自己的房間裡掛上了青天白日旗。‘二二八事變’後,他把旗子摘了下來。兩年後,他莊嚴地掛上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旗。他頗爲感慨地說:‘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面旗’。”1949年10月,旅日愛國台胞劉啓盛遵照謝溪秋的囑咐,在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的集會上說:“10月1日是包括旅日僑胞、台灣同胞在內的所有中國人喜慶的日子,並將載入史冊。一個富強的、實行獨立自主外交的新中國終於誕生了。它意味著中國跨進了一個嶄新的世紀”。針對廖文毅在日本自封“大統領”、推動“台獨”的活動,1955年1月1日,謝溪秋在日本東京《大地報》發表《談談傀儡》,痛斥“台獨”分子為“不知死活,不知香臭”的“死活人”。
旅日愛國台胞謝溪秋名垂青史。
(作者系廈門大學台灣研究院講座教授、全國台灣研究會會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