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美國向中國發起貿易戰最後勝利者將是何方？
當然，川普認為他會打敗中國，而美國將是得勝者。竟然也有部分人士，包括媒體與少數經濟學家，符合川普的想法與宣傳。另外也有較為穩重的學者，包括經濟學教授，持相反意見。認為美國雖然在初期會稍有斬獲，但最後將以失敗告終。
現在，我們分別來討論這兩種相反意見與分析。
1、認為美國將會贏的意見
首先，認為美國將會贏的意見，不外乎來自兩種解說：
（第一）他們認為美國已對來自中國進口的近3000億美圓價值（總數）的產品先後增加了百分之十、二十與二十五的關稅。在此之外，美國還有下一步，即可以對剩下來的2,006億美圓價值的中國泊來品增加關稅。相反地，中國由美國全部進口1,300億價值的貨品，既然已採取報復增稅以後，就無法繼續了。
可是，必須指出，對美國進口產品報復增稅，並非中國在貿易戰中唯一武器。這點，我們在以下另有交代。
（第二）符合川普的論者，有的特別指出，中國的經濟目前已呈現緩慢跡象；而失業率也有所上漲。可是，也有學者指出，這兩種有關中國經濟的表現（即生產減緩與失業率上升），並與川普對中國進口增稅之間不存有任何因果的垂直關係。所以，對決定誰將是貿易戰的得勝者，不足為憑。
現在，再來談為何貿易戰的贏家將是中國的看法。
2、認為中國將會贏的意見
在認為中國為什麼不會輸的陣營中，意見大致可分消極的與積極的兩派。所謂“消極”，是他們的意見，不需要中國作何努力，而是環境使然。譬如：⑴中國輸美產品，有很多都是美國（或歐洲）在中國設廠所製造的。譬如：電腦布線設備、LED照明燈工具、船的馬達等。所以，川普雖名為對中國產品加稅，而實際上是對這些美國（或歐洲）公司加稅。⑵中國在製造業上的收入，僅相當於中國總收入的百分之三而已，所以，川普25%的增稅，並不足以傷及中國的要害。⑶川普對中國泊來品增稅，將導致這些來自中國產品的零售價上漲。所以，最後還是美國的消費者須要付出更高的價格才能買進。所以，可說是“羊毛反為出在牛身上”。
另外持所謂“積極”意見的一派，則認為：如果中國轉向WTO（世貿組織），而以ＷＴＯ的規範來對付美國，則美國將無地自容。
因為時間的關係，我無法解述ＷＴＯ規章的全部情況。但可以指出它的兩點原則，卻被美國（對中國產品）增稅之舉違背了。第一是，WTO規章規定：會員國不可對任何其他的會員國歧視（這就是所謂的anti-discrimination原則）。因為單一對中國的商品增加關稅就是對中國的歧視。第二是，WTO會員國之間的關稅率，是由彼此之間簽署的協議而定。這些協議均呈交WTO備案。一但立案後，就絕不可以由任何會員國單方更改。
美國不久前，曾經歷一先例，受害國告進WTO後，結果美國被判違規而敗訴；因而被迫不得不收回加稅之成命。此事發生在小布什總統任上。在2002年小布什總統下令對外來鋼鐵進口增加30%到8%不等之額外關稅。結果，歐洲和日本連袂告上WTO的DSB（糾紛解決結構）。結果DSB的一個專案小組於次年（2003）九月判決下來，稱美國片面增稅，違背了世貿組織的規矩，必須停止。因此授權原告（被害）的會員國，可對美國輸出產品課以懲罰性關稅，一直到收回他們損失（給美國）的46億美元為止。結果，小布什總統，在兩個月以後的12月初，乖乖將他一年前發出的有關加稅的行政命令收回。
四、結論
因此，我認為中國如求勝訴，也可以將美國告到WTO的DSB。實際上美國早於中國，已經在今年（2018）三月去WTO控告中國盜竊知識財產。強迫中國於今年七月先後於7日與16日也去WTO上訴。後來美國又於今年七月將中國、歐洲與其他國家告上WTO。所以中國再於八月27日向WTO控訴美國無理對中國產品增加關稅。
我們須知，WTO的DSB（糾紛解決機構）的程序，須按照DSU（糾紛解決辦法與程序）行事。DSU的要求是，在DSB採取任何步驟以前，糾紛國之間，必須先進行諮商（consultations）。這也是為什麼美國一再表示要與中國談判(即諮商)、而中國也指派了國務院副總理劉鶴負責與美方談判的原委。等到證明諮商無法解決它們間之爭端，然後如果其中之一的糾紛國以書面請求DSB（糾紛解決機構）介入。然後DSB就會組成一個叫panel的仲裁小組，來將兩造的爭端付諸仲裁程序。按規定，在六個月之內必須提出它的決議書。之後，DSB必須於60天之內決定是否採納該項決議書。在這以後的30天內，輸的一方必定需要接受該決議書之詳細規定，否則它可以上訴到一個常設（既存的）“上訴機構”（Appellate Body）。如果上訴結果仍維持原案，則輸的一方必須履行原決議書的規定。否則將受到WTO全體（強調全體）會員國（即164減1）的制裁。
有鑒於2002的先例。我們應該有信心，中國如果求助於WTO，一定會贏。而美、中貿易戰也將因此找到很文明的解決。所以，中國在WTO的對美控告，一定要有信心地努力到勝利為止。
（全文刊載於《中國評論》月刊2018年12月號，總第252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