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服貿行動對兩岸關係的影響
雖然反服貿行動以“反對黑箱操作”為發動的號召，但爆發後迅速升級為反對已簽署的服貿協議，以“退回服貿協議”、“重啟談判”為行動的口號之一。同時，“反中”、“台獨”也成為行動的突出內容。顯然，反服貿行動直接對兩岸關係形成嚴重衝擊，是2008年5月以來，兩岸關係和平發展進程遭遇的最重大挫折。行動發生以來，有人認為這一行動未必會對兩岸關係形成嚴重衝擊。這明顯對反服貿行動及其對兩岸關係的影響估計過低。可以預料，在近中期反服貿行動將對兩岸關係的和平發展進程，形成直接、明顯的損害，這一進程將面臨更複雜局面。但從長遠看，兩岸關係和平發展符合兩岸民眾，首先是台灣民眾的現實利益和長遠利益，中國的完全統一更是不可逆轉的歷史大趨勢。在這個意義上，反服貿行動只是一股不大不小的逆流，不會也不可能阻擋，更不可能改變兩岸和平發展進程，以及中國完全統一的歷史大趨勢。
1、兩岸關係和平發展進程受到直接、明顯損害
反服貿行動已經對兩岸關係和平發展進程，形成了直接、明顯的損害，而且還將繼續帶來損害。
在反服貿行動強烈衝擊下，馬英九當局被迫再次退讓，在已經同意由“立法院”“逐條審議”的基礎上，進一步同意“先立法，再審議”，即由“立法院”通過所謂的“兩岸協議監督條例”，不僅適用於服貿協議審查，而且適用於兩岸之間的所有協議，甚至可追溯審議已簽署實施的協議。顯然，這是對兩岸經貿合作、人員往來機制化設下的重大障礙。服貿協議於2013年6月簽訂後，即由於馬英九當局交由“立法院”“逐條審議”，延宕至今未能實施。原先馬英九當局要求2014年3月的“立法院”會期，務必完成對服貿協議的審查，受反服貿行動衝擊，特別是實行“先立法，再審議”，在監督條例不知何時可以出台的形勢下，服貿協議的實施已陷於遙遙無期局面。更何況，十幾個不同版本的條例草案，最終能否以及何時可以達成共識，特別是其中有明顯“兩國論”企圖的版本將對共識有多大影響，都極不確定。所以，所謂的“先立法，再審議”，不僅使服貿協議實際上已被無限期擱置，而且更使在未來幾年中，兩岸都無法簽訂其它新協議，從而致使兩岸關係和平發展機制化，將在較長時期中陷於停頓。
儘管過去幾年中，民進黨的頭面人物在反對ECFA和服貿協議時，製造了一系列聳人聽聞的謠言，諸如“幾百萬大陸勞工進入台灣”、“台灣人將沒工作，台灣青年將送去黑龍江”等等，企圖煽動台灣民眾“懼中”、“反中”，但實際效果有限。可是反服貿行動以其“社會運動”的形式，以及新媒體的技術手段，迅速將上述謠言最廣泛、深入地擴散於民眾中，並且已經在民眾中，特別是在年輕世代中發酵，“懼中”、“反中”情緒的影響快速擴大，已成為有重要影響的思潮，構成了對於兩岸關係和平發展進程和實現祖國完全統一，不可低估的重大隱患。近日，台灣出現把所謂的“小確幸”政治化的動向，即聲稱台灣人不要陸客赴台干擾平靜生活，不想通過兩岸經貿交流而賺錢等，而只想過著“小確幸”的生活。實際上就是企圖以所謂的“小確幸”的台灣現狀，抵制兩岸交流的發展，抗拒兩岸關係和平發展和祖國完全統一。
2012年5月馬英九第二次任期開始以來，兩岸關係和平發展進程進入深水區，迅速成為兩岸的共識。關於深水區，人們普遍的認識是，繼兩岸關係和平發展進程精彩起步階段後，兩岸將面對一系列更深層次的政治問題，諸如兩岸的政治定位、建立軍事安全互信機制、兩岸簽訂和平協議等等。這些問題的處理、解決，明顯比起起步階段處理、解決的經貿合作、人員往來問題複雜得多，也困難得多。但是，反服貿行動的發生卻使上述認識顯得表面化。兩岸簽訂服貿協議是落實ECFA的後續行動，完全是兩岸經貿範疇的事務，而且服貿協議的簽訂過程也比較順利，但卻突然發生了反服貿行動，並產生了重大影響，以至於整個和平發展進程都嚴重受阻。這充分表明，在深水區兩岸不僅面對和處理解決深層次的政治問題，更須處理和解決比經濟問題、政治問題更深層次的台灣民心、民意問題。這才是真正複雜、真正困難的問題，是深水區之所以深的真正內涵。
實際上，大陸方面歷來重視台灣的民心、民意，從“寄希望於台灣人民”，到對台灣“讓利”無不表現了這種重視。服貿協議本身就充分表現了對台灣的大幅度讓利。根據簽訂的協議，大陸對台灣開放80項，而且開放程度都大於WTO的相關要求；台灣對大陸開放64項，其中多數的開放程度還小於WTO的相關要求。但反服貿行動的策劃、組織者，居然就以反服貿為號召，發動了激烈的反服貿行動。僅僅以行動參與者不瞭解服貿協議，不能說明行動發生的真正原因。實際上，很大部分民眾中，長期存在的對兩岸經貿合作迅速發展的疑慮，對大陸綜合國力持續增強的恐懼，即所謂的“懼中”情緒，在所謂的有心人士引導、煽動下，迅速轉化為“反中”情緒，並直接導致了街頭抗爭行動的發生。
所以，反服貿行動的爆發，清楚反映了大陸方面長期以來，對於台灣民心、民意認識的缺陷，以及爭取台灣民心、民意工作存在的不足。可以說，反服貿行動以生動的實例，讓大陸方面，對於深水區有了更深刻、更具體的瞭解，這對於大陸的對台政策、對台工作，肯定將產生重要的積極影響。過去幾年來，由於在兩岸關係和平發展進程精彩起步階段，進程取得了歷史性進展，大陸方面不少人雖然口稱進入深水區，但實際上對深水區之深並無概念，仍然期待繼續突破連連、精彩疊出，表現出明顯的急躁情緒。經歷了反服貿行動，在對深水區，對台灣民心、民意更深刻認識的基礎上，這種急躁情緒肯定將明顯消除，這對於大陸的對台政策、對台工作，都有重要的積極意義。可以說，反服貿行動必將從反面促進兩岸關係和平發展進程更健康、持續地推進。必須強調，反服貿行動雖然對兩岸關係和平發展進程，形成了直接、明顯的損害，但沒有也不可能阻擋兩岸關係的和平進程，不可能阻擋中國實現完全統一的歷史大趨勢。這一行動只是兩岸和平發展進程，在深水區遭遇的一股逆流。在渡過逆流後，兩岸關係和平發展進程必將在深水區持續推進。
幾點結論
1、反服貿行動是台灣“職業社會運動”人士和“反中”勢力共同策劃、組織、發動的政治行動。他們利用台灣民眾長期積累的強烈不滿情緒，以及“懼中”、“反中”情緒；煽動惡性膨脹的民粹思潮；充分發揮新媒體的技術支撐功能，導致了這次行動的突發性，激烈性和廣泛、深遠的影響。
2、反服貿行動和馬英九當局的退讓，將導致未來時期的台灣政局更加混亂、社會更加動盪、經濟更加困難。從此，不僅馬英九當局提前跛足，而且今年年底的“七合一”選舉和2016年初的大選，前景都將更不確定。台灣有可能進入一個較長的不穩定時期。
3、反服貿行動是2008年5月以來，兩岸關係和平進展進程遭遇的最重大挫折。這一行動對兩岸經貿合作、人員交往的機制化，形成了直接、明顯的損害。可以預料，在未來較長時期內，都難以簽訂、實施新的兩岸協議。
但反服貿行動沒有也不可能阻擋、改變，兩岸關係和平發展進程和中國實現完全統一的歷史大趨勢。這一行動從反面促進大陸方面，對於深水區有了更全面、深刻的認識，也對台灣的民心、民意及其影響，有了更清醒、具體的瞭解。這些對於大陸的對台政策、對台工作，都將產生重要的積極影響，兩岸關係和平發展進程必將在深水區，更健康、持續推進。
（全文刊載於《中國評論》月刊2014年6月號，總第198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