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北京2月3日電/由北京女性企業家王秋楊和《新周刊》社長孫冕等組成的中國7人登山小隊,目前被困於印尼南部的原始森林中,並與外界失去了聯繫。
據華西都市報報道,受困前,他們剛剛成功登頂印尼最高峰——查亞峰。昨晚,王秋楊的丈夫——今典集團董事長張寶全表示,已通過一位熟識的印尼富商與土著高層取得聯繫,對方表示放行沒有太大問題,但未開出放行所需條件。
這支登山隊一行於2月1日上午8點成功登頂印尼最高峰——查亞峰。昨天,登山隊和雇用的27名當地土著背夫、2名向導、1名火夫應該按計劃折回原始秘境,5天後原路返回印尼首都雅加達。
此次登山行動一直在很順利地進行著,可昨天的一個突發情況瞬間讓7名登山隊員和2名向導陷入了困境。昨天晚上6點多,登山隊突然給《華西都市報》打來衛星電話,說1名土著背夫突患疾病。原本和登山隊合作不錯的當地土著人突然翻臉。他們不再為登山隊背任何裝備行李,不帶路也不讓登山隊跟著他們,甚至不准登山隊踏進他們村子半步。但這是目前穿越原始秘境返回雅加達的必經之路。
登山隊所帶的唯一一部銥星電話的電池已經耗盡,幸好巧遇了一支挪威登山隊,於是借用了他們的衛星電話。一名隊員在電話中說,當地土著人認為是有不祥的古老精靈尾隨了登山隊,才造成他們的同伴突患疾病,所以不再合作。而挪威登山隊沒有出現突發狀況,當地土著人沒有為難他們。幾名挪威隊員明天將原路離開,這就意味著王秋楊等7人和2名向導可能將和外界失去聯繫。目前,他們只剩下4天的食物。他們十分擔心,如果這名患病的土著人在返回的途中遭遇不測,土著人是否會對他們這群“不速之客”採取什麼行動。
據了解,還有兩個方式走出原始秘境。一是乘坐直升機,但每天如約而至的大暴雨根本沒有適合直升機飛行的條件。二是穿過當地叛軍控制的礦區。但這需要有過硬背景的探險公司與政府武裝聯合,喬裝成礦工用軍車乘夜間護送。途中還需要很大一筆費用來打點當地的武裝分子,這樣才能順利通行。這些條件缺一不可,否則,很有可能被當地非政府武裝扣押。7名隊員一直認為這一路徑十分冒險。但如果不能原路返回,穿越礦區就成為登山隊員走出原始秘境的一條捷徑。
負責報道本次登山活動的《華西都市報》城市新聞部記者程渝介紹,昨天是登山隊隊員們開始登山的第八天,之前在每天下午4點左右,同事劉建都會給她打來衛星電話,講述登山過程中的奇妙見聞,並由她撰文刊登在報紙上。
程渝稱,登山後的前兩天,淡水被耗盡,隊員們只能尋找溪水等水源。隊員王秋楊出發前身體不適,拉了幾天肚子,登山後又飲用了臟水,身體情況並不太好。另一位隊員、《新周刊》社長孫冕是登山隊中年齡最大的隊員,體能消耗較大。目前他們兩人的狀況更為令人擔憂。
程渝稱,由於印尼當地局勢不穩定、地形複雜,隊員無法告知目前所處的具體位置以及當地土著所屬的部落,這給救援工作帶來很大難度。華西都市報目前已通過正規途徑,與中國登山協會聯繫協作,為救援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據隨行記者劉建的妻子次仁旺姆介紹,昨晚6點多,劉建突然給自己打來衛星電話,告知登山隊受困於原始秘境的情況。次仁旺姆稱,當時電話信號很不好,不僅聲音很不清楚,而且每隔幾十秒就會斷線,劉建先後打了三次電話才將情況說明。次仁旺姆稱,之後她聯繫了中國登山隊隊長王勇峰,對方已經了解到相關情況,正設法與向導公司以及有關方面協調溝通,確保登山隊隊員能早日脫險歸國。
王秋楊的助理歐陽黛娜介紹,王秋楊為了本次登山活動能順利舉行,這半年來一直在參與各項籌備事宜。歐陽黛娜稱,事件發生後,她與王秋楊失去聯繫,但已及時向中國登山協會尋求幫助,今天早上,登山隊隊員家屬將通過中國登山協會,以登山隊的名義,向外交部提交書面申請,希望外交部緊急聯繫中國駐印尼使館,通過外交渠道,向受困於印尼原始秘境的登山隊隊員提供救援幫助。
劉建說,在緹米加鎮,剛下飛機的隊員們被當地人圍著看稀奇,還衝著他們揮舞手中的長矛和弓箭。一名年長者還往飛機上掛了一個長葫蘆形的飾品,這讓隊員們感到友善。但這個常年被叛軍控制的地區,還是讓劉建一行人感到了一絲緊張氣氛。登山隊雇了27名背夫、兩名當地向導和一名火夫。為安全起見,登山隊還配備了一支M16和一支來複槍。向導告訴他們,由於不能乘直升機前往查亞峰大本營,只能徒步穿越。
劉建說,1月26日,在向導的帶領下登山隊選擇了相對安全的一條路線。從緹米加鎮出發後,最令隊員激動的事,是見到完全原始的生活狀態。一些地方還可以看到石器時代的生活方式。婦女穿草裙,男人不穿衣服。在8小時的徒步行程中,登山隊遭遇了6次索要“過路費”的行為。“當地人攔住去路,向我們要過路費。多的一次給了他們10美元才被放行,聽說有人一路被劫了11次。”
昨天傍晚,得知妻子王秋楊被困印尼原始森林的消息,她丈夫張寶全心頭一緊,儘管擔憂但沒有慌亂。每次妻子去探險的時候,他的心都懸著,隨時準備應對一切突發情況。
張寶全說,他當時開始尋求所有解救辦法。他想到“今日美術館”的一位常客,他是印尼的富商,和當地政府及軍方都比較熟。
張寶全撥通了對方的電話求助,富商馬上動員一些關係,聯繫上了雇用土著當向導的旅遊公司,隨後通過旅遊公司與土著的高層溝通,希望能放行。富商每有一點進展,就給張寶全打電話,土著方一直未開出放行所需條件。昨晚9點多,富商打電話說:“您暫請放心吧,土著高層對放行表示沒有太大問題,但我至今還沒有見到您的妻子和其他探險隊員。”張寶全感覺心落地了,但妻子在沒有被帶離原始森林前,就不能算完全脫險。
1月24日,王秋楊踏上了飛往印尼的飛機,張寶全就一直牽掛著她。在張寶全眼裡,王秋楊是與眾不同的,面對執著的妻子,張寶全“勸阻無效”,只能支持,在妻子遇到危險時竭盡全力保護她。
劉建妻子次仁旺姆稱,劉建因採訪登山者而愛上了登山運動,並成為中國首位完成“7+2”(七大洲最高峰登頂+徒步南北兩極)頂級登山探險項目的記者。劉建在之前的登山活動中也曾多次遇到突發情況,但最終都順利脫險、安全返回。登山隊的7名隊員多是關係很好的朋友,一直有攀登查亞峰的心願,對可能遭遇到的險情也有一定心理準備。次仁旺姆稱,目前自己只能焦急地等待消息,為隊員們默默祈福。
胡赳赳是《新周刊》駐北京的首席記者。1月24日,《新周刊》社長孫冕從北京出發前,給胡赳赳打了一個電話:“你小子都不來送送我。”胡赳赳當時有一個採訪任務,表示在孫冕回來以後一定給他接風。
昨天晚上8點40分,他得到社長被困的消息,馬上想盡一切辦法救援。《新周刊》總編輯封新城的電話一直處於忙音狀態,胡赳赳說:“整個《新周刊》都動員了起來,大家都在設法營救。”
昨晚9點半,胡赳赳接到了張寶全的電話,聽說營救有了眉目,他才放下心來,等著孫冕安全歸來。“我要去機場接他,好好給他接風洗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