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題:防範化解金融全球風險的諸維度分析——透過雙循環格局下的總體安全觀 作者:張屹(北京),法學博士、中國國際問題研究院助理研究員、中國人民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黨組部主管
【摘要】金融安全是國家安全的重要組成部分,防止發生系統性金融風險是金融工作的永恒主題。金融杠杆、金融穩定、經濟增長,三者形成了一個均衡三角關係,金融杠杆波動程度過大不僅降低經濟增速,也會對金融體系穩定性帶來不良影響。隨著中國在“十四五”規劃中提出,加快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防範化解全球化背景下國際金融風險的滲透,中國需要從多個維度入手,用“硬實力”和“巧實力”來對衝化解美元霸權的多重威脅。
一、總體國家安全觀的金融視角
2015年2月2日,習近平總書記在省部級主要領導幹部學習貫徹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精神全面推進依法治國專題研討班開班式上指出:“在國家治理體系的大棋局中,黨中央是坐鎮中軍帳的‘帥’,車馬炮各展其長,一盤棋大局分明。如果中國出現了各自為政、一盤散沙的局面,不僅我們確定的目標不能實現,而且必定會產生災難性後果。”
金融安全是國家安全的重要組成部分,防止發生系統性金融風險是金融工作的永恒主題。“要把主動防範化解系統性金融風險放在更加重要的位置,科學防範,早識別、早預警、早發現、早處置,著力防範化解重點領域風險,著力完善金融安全防綫和風險應急處置機制。”2017年7月14日,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金融工作會議上指出。
總體安全觀既要求統籌協調公共治理與經濟生活,也要求在經濟生活的具體領域完善機制架構,梳理好平穩轉型的路徑。當前實體經濟“去杠杆”總體上大幅降低了商業銀行的風險性和脆弱性,這要求政府在實施金融“去杠杆”過程中,既要考慮到去杠杆對不同企業、行業產生的差異性影響,也要考慮到去杠杆對不同類型商業銀行產生的衝擊力。①
系統性金融風險通常指,經濟周期、宏觀經濟政策變動、外部金融衝擊等方面。系統性金融風險形成的宏觀機制一般包括五個方面:一是羊群效應帶來的恐慌情緒;二是銀行間資產互持與相互關聯;三是金融機構資產結構的同質性(這取決於市場趨利本性);四是金融順周期性與周旋效應;五是國際經濟一體化或曰全球化效應。②上述五個方面的宏觀機制共同導致了全球性金融風險的共振與系統性金融風險的聯動。
英國經濟學家阿瑟·劉易斯認為,經濟增長雖然會引起社會轉型,但是會激起對競爭的抵制。人類的一種本能會促使我們與他人競爭,另一種本能則阻止這種競爭。比如由群體制裁實施的限制性規則,某些准入措施,雖然有時這些舉措有益於公共安全,然而往往并非如此。③新的思想的競爭,新產品、新的生產方式都會給另外一些人帶來“損害”,比如那些資產與舊產業結合的人,那些手中資源不具有流動性的人。
二、國內國際雙循環格局下的政策維度
1.監管金融機構處置不良資產
作為金融體系清道夫的資產管理公司,包括中國長城資產、中國信達資產、中國華融資產、中國東方資產等公司,在企業紓困與提升資產價值等方面,引入產業投資,推動產業融合和產業升級。推動綫上綫下同時拍賣不良資產,加快了資產處置效率。國際疫情形勢的嚴峻以及所導致的經濟倒退延長了資產處置周期和流程,推動企業加速轉型升級。
不僅資產管理公司,中國銀行業信貸資產質量也存在嚴峻考驗,不良信貸比例持續溫和升溫,打壓不下。近幾年內,銀保監會連續發文要求銀行業關注不良貸款,并做到加強信用風險前瞻管理,對不良信貸加大處置力度,利用市場機制有序進行債務重組,積極盤活不良資產;積極構建風險防控長效機制,建立與業務規模、風險結構相匹配的風控機制。
2.提振國內消費水平與防範化解金融風險:再論財政杠杆
人民幣國際化根基在國內。人民幣國際化不應是投機交易主導的短期爆發過程,也不能由離岸市場、周邊市場的金融炒作所阻擋。它是一個自然的、長期的過程,是中國經濟深度參與全球分工、國際貿易深化發展的過程,要穩慎推進人民幣國際化。
2015年中央經濟工作會議首提“金融去杠杆”并將其列為2016年經濟工作重點任務。2018年再提“結構性去杠杆”并列入2019年政府工作報告。有學者認為,快速去杠杆將導致非金融企業資金流動性不足,從而引發企業衰退甚至破產,致使實體經濟衰退,進而反作用於整個金融行業,加劇商業銀行脆弱性。金融杠杆、金融穩定、經濟增長,三者形成了一個均衡三角關係,金融杠杆波動程度過大不僅降低經濟增速,也會對金融體系穩定性帶來不良影響。
2015年國際外匯市場顯現出人民幣匯率波動,同年經濟增長放緩,中國金融風險形勢凸顯。習近平總書記談及防範金融風險時,提到“守住不發生系統性金融風險的底綫”。2015年11月3日習近平總書記在《關於<中共中央關於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三個五年計劃的建議>的說明》談到:近來頻繁顯露的局部風險特別是近期資本市場的劇烈波動說明,現行監管框架存在著不適應我國金融業發展的體制性矛盾,也再次提醒我們必須通過改革保障金融安全,有效防範系統性金融風險。要堅持市場化改革方向,加快建立符合現代金融特點、統籌協調監管、有力有效的現代金融監管框架,堅守住不發生系統性風險的底綫。④
三、系統性金融風險的全球應對與地區反制
1. 美國刺激經濟轉移通脹負面成本
美國拜登政府此輪空前規模的量化寬鬆政策在降低失業率、提振經濟的同時,也讓美國社會掉入了死循環,政府支出的副產品是擠出效應,潛伏著下一輪經濟危機,更為悲觀的是,量化寬鬆并未如期帶來消費增長,而是帶來了事與願違的儲蓄率提升,通過擴張資產負債表,將債務貨幣化,本意是將刺激出的積極效果留在美國國內,讓全球社會來承擔經濟刺激帶來的負面成本,美元信譽與美元霸權從而必然是飲鴆止渴,自我削弱。全球結構性通脹的長期存在,已經給全球社會和國際金融安全加大了風險性,不確定性、不穩定性日益凸顯。這對中國如何通過雙循環格局抵制美元衝擊力帶來的溢出效應,帶來了挑戰,在雙循環戰略的宏觀架構下,美元的負面效應對中國國內經濟仍存慣性衝擊力,微觀層面仍存局部金融風險。
美元作為全球霸權主義政治工具與財富分配的話語模式,本身就是一種風險。這也使得越來越多的發展中國家拒絕使用美元支付,進而擺脫美元-能源-商品-服務-美元的循環模式,美元向全世界輸出通脹的同時,儲備和使用美元的國家、企業、個人都隨時面臨連帶風險。
制度型的開放意味著要積極對接當今國際貿易投資規則體系,從而必然要對接與貿易往來如影隨形的國際金融貨幣體系,向全球經濟治理和區域經濟治理中國能够被絕大多數經濟體所共同接受、認可的規則和方向看齊,同時還要以有效的國家治理能力對衝反向的金融衝擊力。
與美國相比,中國製造業規模更大,對貿易投資便利化、自由化具有更高需求,從而對相應匹配的人民幣匯率穩固具有更高期待,這也符合國際社會、“一帶一路”沿綫國家的共同期盼。今天中國大力推動國際自貿區建設,既需要貿易、投資的結合,也需要金融、海關的配套管理。自貿區建設從以往的在岸業務向在岸、離岸業務功能同步發展發生了轉變,這對於離岸人民幣的金融穩定性要求也就產生了更高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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