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容易陷入“為了反對而反對”,美國體制決定了很難推出長遠戰略。美國是總統制國家,但總統所在的政黨並不一定掌握國會多數優勢。而且美國又不像歐洲國家那樣有很多政黨,除了共和、民主兩黨,第三黨很難立足。兩黨競爭很多時候是沒有理性的,為了反對而反對。比如共和黨在特朗普執政時期承認要搞基礎設施建設,但在野的民主黨議員會反對;而在拜登上台後,民主黨提出要推動基建計劃,共和黨就要出來反對。一切都從黨派利益和選舉目的出發。
例如,一戰後美國總統威爾遜提出建立國聯,希望給歐洲帶來永久和平,但是方案在美國國會被反對黨否決了,美國自己反而沒有參加國聯。後來當大家希望通過國聯來制止新的世界大戰時,發現國聯已經發揮不了作用。這一體制的弱點幾十年來引起美國學者和政治家的討論與反思,但誰都無力改變。如今,因為階層矛盾加劇、族群日益撕裂和政治對立激化,“為了反對而反對”的弊端在美國空前突出,2020年美國大選創下歷史紀錄的投票率即是證明。
再次,多重因素令美國外交戰略越來越荒腔走板。過去在美國以及英國、法國等西方國家競選總統或者議員,如果沒有高學歷、沒有好口才以及出色的履歷,獲得普通百姓選票的可能非常小。但是,如今美國的選舉正好相反。美國地方選舉的議題經常是非常莫名其妙的,選出來的也多是擅長誇誇其談的人物。我在美國感受到一個非常典型的特點是,他們已經不是比誰更有遠見,更有政績,而在比爛,相互挖對方的醜聞。這就使得一些真正有能力有遠見的人不願意參加競選,不想跳入這個大染缸中。
此外,如今美國的公立學校,教師把學生當顧客,對學生所有的表現無論好壞只能表揚不能批評。如遇到被批評的學生的家長是有地位的白人,打個電話告到校長那兒去,被炒魷魚的往往就是想要把學生教好的老師。所以美國基礎教育在走下坡路,學生多是被哄著,導致很多人眼高手低,缺乏真才實學。
也正因如此,美國社會底層反科學、反精英的人越來越多。在美式民主的選舉制度共同作用下,這阻礙了美國外交著眼長遠和吸取歷史教訓。即使美國一些優秀的經濟學家、政治學家、戰略家能進入內閣,但當政的政客大多剛愎自用,導致美國的外交戰略荒腔走板。(來源:環球時報;作者:陳平——復旦大學中國研究院高級研究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