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煦:不完全了解,只是在學校分配的時候,老師說在西北大漠有這麼一個基地,那裡是野外工作,條件很艱苦。去了以後發現比想象的還是要苦一點。當時去西北之前就想到詩裡說的“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我們去了以後一看“風吹草低見牛羊”根本就沒有。一到部隊感受到的就是環境的艱苦,沒有路、沒有樹,交通不便,甚至沒法騎自行車,而且水也是苦的,基本上吃完飯後喝水肚子就會發脹。記得上世紀80年代初,(基地)新去了一批大學生,當時有人下車一看就發出了這樣的感慨:“到了月球上了”(笑),但是現在基地的條件好了很多。
新華軍事:那您當時去了那裡以後住的環境那麼差,從事的工作又不和您的專業不對口,您有沒有猶豫呢?或者為什麼能堅持下來走到今天這麼40多年了呢?
趙煦:當時我是奔著自己的專業去的,而實際工作的時候和我原來的專業又不一致,其中也有這麼一個情節。我是湖南農村的孩子,到長沙上學,記得當時是初一,我看到一個同學的朋友高三畢業考取了北京航空學院搞飛機,我從小就喜歡飛機,當時就定下了這麼一個志願,想將來搞飛機。中學畢業以後我考上了北京航空學院,并且分到了飛機系,非常高興。
那個時候北航也是有很多保密的專業,學校把所有的大學新生都集中在飛機系,飛機系相對還是不怎麼保密的,在那裡學習基礎課程,學了兩、三年以後又分到導彈系搞保密專業了。後來到了部隊以後沒搞戰略導彈,搞了無人機,是屬於靶機,但是也算是飛機系的,雖然戰略導彈和戰術導彈和飛機專業有區別,但是也并不是天壤之別,所以當時就想既然單位有需要那也就認了,所以也就下決心、下功夫一定要把無人駕駛飛機這個專業搞好。
新華軍事:楊高工是“癌症患者攻克導彈癌症”,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工作氛圍能讓您在重病當中還依然堅持在工作崗位上?
楊選春:這個話最初是一個空軍記者這麼說的,2000年的時候發現身體確實有問題,其中最重要的是胰腺和肝臟,最後做手術以後把胃切掉了。這種情況下很多人問我什麼力量支撑我繼續做這個工作。實際上我覺得我們基地有一種精神,這種精神他們稱之為“文化軍營”精神,一個是攻堅克難的精神,一個是勇攀高峰的創新精神,還有一個是艱苦奮鬥的“馬燈精神”,這種精神已經深入到我們的骨髓,使我們在時時刻刻都想著我們的事業,想著我們的導彈,就一心想著這個事情。
所謂“馬燈精神”是指最初是我們的老一輩的同志,他們當時沒有電,所以就用馬燈(代替),後來馬燈不用了,但這種精神代代相傳,艱苦奮鬥的精神、努力拼搏的精神、自學刻苦的精神,面對任何困難,我們有勇氣,也有能力去克服它。
新華軍事:那趙總作為中國工程院院士做出了那麼多的成就那有沒有企業想要來挖墻角呢?
趙煦:也不能叫挖墻角吧,只是前前後後也有不少公司請我去。
新華軍事:這些企業的待遇等各方面還是要比在基地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