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香港8月2日電/馬英九日前在接受UDN TV專訪談到“習馬會”時表示,兩岸關係的發展“基本上在穩定中往前邁進”。他所剩任期不到三年,“如果卸任前有這個機會,我不會排除”。不過馬英九又說,“馬習會”困難不小,必須創造一些條件才能克服,包括雙方的身分、見面的場合。對此,島內輿論分析認為,馬英九是期待與習近平會面的,在其最後一任任期內,希望在兩岸歷史上留下美名。但由於島內仍有一些雜音,因而馬英九一再提出“創造條件說”,相信是希望大陸方面主動為他的登陸大計創造條件,而不是由他來創造條件。
新華澳報今天刊登富權的文章指出,這是馬英九首次正式宣示將會在任期內不排除“習馬會”。儘管過去也曾有過這方面的表示,但卻多是在遇到記者發問時隨口說說,而且將他與習近平會面的時間點“挪”到其卸任“總統”之後;而“陸委會主委”王郁琦則堅持馬英九要以“總統”的身份登陸。
然而,倘是以“總統”身份登陸,根本就是自我關閉大門;倘是在馬英九卸任之後登陸,雖然他或許仍擁有國民黨主席的身份,因而還是具有一定的意義,但卻未能超越連戰、吳伯雄,無法實現他所追求的“歷史定位”。
過去,馬英九曾說過,時機成熟,國家需要,人民支持,他將會考慮登陸。現在,已有過半的民眾支持他在“總統”任內與習近平會面,“政治風險”已經大為降低。而且,他的“總統”已經兩任,不可能再選,沒有選票壓力。更有一個有利條件,就是連個別民進黨人也不排除登陸與中共高層領導人會面的可能,馬英九倘要再扭扭擰擰,可能就會被民進黨奪走本應是由國民黨獨占的兩岸關係戰略高地。
其實,馬英九對此是很敏感,也是很介意的。實際上,前年十月“總統”大選呈現膠著態勢之際,當馬英九得知正在訪美的蔡英文,向美國智庫表示自己倘當選,將會與對岸進行政治談判的信息後,就擔心自己賴以制勝的兩岸關係旗幟將會被蔡英文奪走,因而急忙從南台灣救災現場趕回台北,急匆匆地宣示《黃金十年》的“兩岸篇”,聲稱當選連任後將會與對岸進行政治談判,簽署和平協議。
說不好,蔡英文為了要與蘇貞昌爭奪“二零一六”的出線權,突然出奇謀,在“二零一二”敗選後的檢討報告必須調整黨的兩岸政策的基礎上,仗著自己並不擔任民進黨中央的任何職務,無須向“台獨黨綱”負責,也無須揹負“台獨神主牌”的“包袱”,因而以模糊手法處理自己的“台獨意識”,並以其“台灣共識”來取代之,或許會因為北京高層出於“以點帶面”、“打開缺口,逐個擊破”的戰略需要,同意她登陸並與之見面,作為已經參與建立“國共平台”的國民黨的主席馬英九,仍然猶豫不決,就顯得被動,自己賴以制勝的“大旗”被對手奪走。
或許,馬英九是謀劃將“習馬會”當作是“置於死地而後生”的戰術來使用。倘馬英九在提出若干改革措施,並經過一番艱苦的努力之後,但其民意支持度仍是跌至谷底無法抬升,反正是已經無所顧忌,“伸首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那就不如乾脆伸頭,或許還有生機,登陸訪問倒是會有“起死回生”的可能。或許,這就是馬英九近來頻頻放風不排除“習馬會”的背景。
馬英九若要與習近平會面,絕對不能在中國境外進行,這是北京的政治原則所決定的。習近平即使是多開明,也會受到內地政治生態的掣肘,不可能超越這個政治底線,因而只有登陸一途。那麼,馬英九日前所說的“雙方的身分、見面的場合”問題又如何適應和解決?這確是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問題。王郁琦堅持他必須是以“總統”的身份,相信民進黨也是如此。相信這根本是不可能。但他倘是以國民黨主席的身份登陸,可能不但是自己感到“有失尊嚴”,等於是與連戰、吳伯雄沒有差別,而且也難以過得了民進黨這一關。
唯一的一個時間點及場域,就是明年底在“APEC”非正式領袖會議在上海舉行之時。實際上,“中華台北”是“APEC”會員體,而按“西雅圖模式”,是由台灣經濟領域的部長級人物作為“中華台北領導人”的代表,出席“APEC”的峰會,二十年來,各主辦國即使是與台灣的公私關係再好,也不能突破這個原則。但當輪到由中國做東道國時,情況就不一樣。一方面,由於這個“中華台北領導人”實際上指的就是台灣地區的“總統”;這就為馬英九出席上海“APEC”峰會預留了契機,即是由馬英九直接以“中華台北領導人”的名義出席上海“APEC”峰會,而不再是派出代表。另一方面,由於邀請函是由屆時的主辦國中國發出,北京有權自行破例直接邀請馬英九。這是“只此一家,沒有分店”,其他國家是不能採取此方式的;而且還是“過了這一村,沒有下一店”,待十幾年後再一次輪到中國主辦“APEC”峰會時,馬英九早已卸任“總統”,無法創造“歷史定位”了。
還有一個妥適之處,就是台灣參加“APEC”,並非是以“中華民國”的身份,而是“中華台北”,“西雅圖模式”也已否定了“中華民國總統”的稱謂,因而馬英九在出席上海“APEC”峰會時,只能以“中華台北領導人”的身份,因而是輪不到馬英九還要“擺譜”,打著“中華民國總統”的旗號。這就為馬英九不是以“總統”身份登陸,提供了便利條件。民進黨即使是有意尋釁鬧事,也沒有法理依據,反倒是暴露其政治質素之惡劣。
因此,馬英九可以乘搭“APEC峰會號”這艘航船,穿越台灣海峽,實施“登陸戰役”,並以“中華台北領導人”的身份,與其他會員國的國家“元首”或政府首腦身穿大會統一定制的民族服裝,“排排站”大合照,這才是重大突破,才能建立“歷史定位”。而且相信,既然這能讓台灣走上國際舞台,提高台灣在國際社會的能見度,台灣民眾也高興。
然而,這還並非是“習馬會”的適當時機。儘管在“排排站”時,馬英九可能會有機會與習近平握手並閑談幾句,但並非是專門會面,因為畢竟那還是國際場合。這正是北京之顧忌。
最佳的時間點和場合、身份,就是馬英九出席上海“APEC”峰會後,在上海再逗留多幾天,或是轉進北京,以中國國民黨主席身份與中共總書記習近平會面。一方面,這已離開國際場合,另一方面是兩岸執政黨的領袖會面,而且馬英九在台灣仍具有“中華民國總統”的身份,但卻又沒有抵觸“一個中國”的原則,也顧及到現實的政治需要。而既然是能夠實現“習馬會”,馬英九就必然會尋求對達成《兩岸和平發展共同願景》的“胡連會”的突破,說不好確定進行兩岸政治對話甚至是政治協商,結束兩岸敵對狀態,建立兩岸軍事互信機制,洽簽兩岸和平協議,就是最佳的話題。
說不好,馬英九也可籍此與習近平一道獲得諾貝爾和平獎,為全台灣及國民黨增光,有利於國民黨在二零一六年“總統”大選的選情,更有利於馬英九建立“歷史定位”。當然,這存在著諾獎評委會是否願意“配合”的問題,或許在北京的外交運作下,讓其作為對達賴喇嘛和劉曉波頒獎的“平衡”。就像當年諾獎評委會在向高行健授予諾貝爾文學獎後,惹來北京抗議,而諾獎評委會後來則以向莫言頒獎,以作“平衡”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