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目光只放在阿富汗這片土地,那麼永遠也打不贏這裡的戰爭。中國人早有作戰的“天時、地利、人和”分析,這給我們提供了什麼樣的啟示?
天時:不合潮流的戰爭。“文明衝突論”的反證:不要把國際政治演化為文明衝突,更不要挑起不同文明之間的戰爭。那些飽受列強侵略的國家,如朝鮮、越南和阿富汗就分別遭受過日本、法國和英國殖民者的奴役。屈辱的歷史造就了不屈的民族性格。20世紀下半葉以來,世界大戰驚魂未定,全球漸起振興經濟與國際間合作的思潮。這時,發動侵略戰爭本來就是逆歷史潮流的。而美軍入侵阿富汗,是與恐怖組織作戰,還是與一個文明體系作戰?在生活中我們很容易識別:兩個青壯年互鬥叫打架,青壯年打老人、孩子叫欺負人。單從這一點,即可區分戰爭的正義性。以美國為首的聯軍不分青紅皂白,造成多起平民誤傷事件,掀起新的民族仇恨。誠然,恐怖主義是這場戰爭的罪魁禍首,但是,戰事一起就很難控制對恐怖分子的精確打擊。
地利:不合規矩的戰爭。克勞塞維茨的《戰爭論》從誕生之日起,就具有以下一些基本實踐條件:工業化國家的兩軍對壘;歐洲平原或海上的武器系統比拼;代表深刻經濟利益的政治集團會戰。現代化的生產力、充足的技術支撐和看得見的經濟效益,是戰爭競技場中的最忠誠觀眾。
在阿富汗,似乎處處都與現代軍事理論的理想戰場相背離:人均GDP僅350美元,預期壽命44歲,約3/4的人口是文盲,大部分道路是土路,而恐怖勢力的核心營地完全是現代重型裝備不可企及的險峻山地。
人和:不合民意的戰爭。這些戰爭的共同特點,就是在別國領土上的強國入侵。對強國而言,這是戰場;對弱國而言,這是家園。對強國而言,這是軍事技術;對弱國而言,這是信仰和飯碗。對強國而言,進退只在政治決策之間;對弱國而言,後退一步就是萬劫不複的消亡。對強國而言,是想推廣他們認可的價值觀;對弱國而言,要拼命維護的是生存的可能性。
儘管彼得雷烏斯基於伊拉克經驗,強調對話、和解和穩定,提出“不僅保障民眾安全、而且要為他們服務”,“不僅是反恐、而且要實施平叛”,但是這很難改變這樣一個現實:只要有戰爭存在,人民就無法過上比以前的和平更好的日子。
因此,鏟除恐怖主義的最好辦法就是盡快結束武力對抗,全力重建國家職能,恢復和改善普通人的日常生活。如果將數千億美元的戰爭撥款在阿富汗造福於民、改善經濟,那麼恐怕無須勞師遠征,無數的民眾就將拿起武器趕走塔利班和恐怖分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