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意料之外的,是江淮抗洪能力。自1998年那場大洪災之後,長江流域普遍加修防洪設施,中下游流域各地少投下300億元人民幣巨資,聲稱有了防50年一遇甚至百年一遇大洪水的能力。而長江三峽工程,投下的是1800億元人民幣建成,設計能力是抵擋千年一遇洪峰,但長江水利委員會官員也放風,說“不要高估三峽工程的防洪能力”。
至於淮河,從1951年毛澤東說“一定要把淮河修好”後,中央到地方,都在年年投資,年年治理。今年更是中共建政後“治淮60周年”,代替慶祝的,是國務院舉行治淮工作會議,進行治淮新部署。淮河流域安徽、江蘇兩省,分別表態要投160億和200億元人民幣,進行新一輪淮河治理。
今年江淮再現大災之象,除天災,還有人禍。以長江而論,中國科學院植物所首席研究員蔣高明指出,長江人禍,有四大表現,一是長江中上游植被破壞,從根本上動搖山體植被攔蓄功能,普通暴雨就造成洪澇災害;二是將奔騰河流攔腰截斷,建大小發電站,擋住洪水去路;三是圍湖造田,大面積濕地消失,蓄洪能力降低,天然濕地變陸地,洪水只好襲擊城市農村;四是拉直海岸線,填海造田,將近海濕地填為平地,上氣(雲)不接下氣(濕地),降水格局可能發生改變。
淮河也有類似問題,專家指出,比如行洪區內計劃生育問題、耕作方式,產業結構等問題。一直以來為保人民生命財產,是在行蓄洪區建莊台和避洪樓,實際情況是人口不斷增加,又向窪地發展避洪樓。這人與水爭地的情況,令淮河邊治邊害,20年一遇洪水都成大災。
除江淮之外,還有中國的“母親河”黃河。黃河近期沒有發生險情,但媒體揭出,黃河下游河南境內,地方瘋狂的在黃河灘區上,建粘土磚瓦窑廠,一個村鎮居然有小磚瓦窑廠近百家,在黃河灘區上形成奇觀,也釀下可能的災禍。而河南省清理兩年,都禁而難止。
因此,中國的大江大河,就這樣被災與禍交織地糾纏,已很難辨清,哪些是來自天,哪些是源自人。年複一年地“與水鬥”,其實一點樂趣都沒有,不如重整人與自然的關係,重新看待和對待大江大河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