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海提供這麼多與生產無關的服務,使它正好和中國特色的“單位”存在很大相似之處。國營的“單位”不僅意味著一座工廠(或一所學校、一家電話公司),而且是一個擁有自己的商店、診所和食堂的社區。
郭台銘高級顧問胡國輝帶著開玩笑的口吻說,我們比共產黨人還要共產主義。胡國輝另外還負責鴻海旗下的新業務──零售公司。
但自上世紀90年代以來,很多“單位”已經放棄了那些非商業的職能。這樣做常常是為了做上市準備,讓股東們不必暴露於那些可能具有社會效益但不產生利潤的業務所帶來的風險。
雖然“單位”模式屬於國家的產物,但很多像鴻海這樣的公司在管理它們位於中國沿海的工廠時,也採用了類似的模式,特別是在深圳或鄰近的廣東地區。
麥肯錫上海分公司董事合夥人王炬說,如果你看紡織行業,公司提供宿舍是非常常見的。這種安排具有多個層面的合理性。它讓來自農村地區的工人們有一個地方生活,還讓管理層能夠更好地控制員工隊伍,如果他們老跟廠外的人員交流,跳槽就會變得更加容易。
王炬說,地方政府也鼓勵公司提供宿舍。他說,在一座工廠往往有數千名低收入農民工的情況下,政府不希望有那麼一些不穩定因素混雜在市中心收入較高的居民中間游蕩,也就是說,提供宿舍把一種潛在的安全問題維持在了可控狀態。
在製造業向內地遷移之際,其他公司會不會效法鴻海,也放棄宿舍管理這項職能?企業能不能丟掉為工人管理社會服務的職能?
王炬在談到整個趨勢時心存懷疑。內地正在建立的很多工廠實際上是位於成都、重慶等大城市的市中心附近。他說,所有工人都要來自省會城市嗎?我覺得不可能。他們仍將是農民工,只是不必像在沿海一樣離家那麼遠。地方政府可能仍舊會指望企業在車間範圍以外幫助管理這樣一個人群。但王炬說,可以說更多的企業將會努力進一步試驗,比如採取住房補貼等更靈活的手段;這是一場公平的博弈,我只是認為宿舍之類的東西不會就此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