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工資推動的通脹還會抬高出口商品的價格,這也有助於縮小中國的貿易順差。時下流行的看法是,人民幣升值能減少中國的經常項目順差。然而,各種文獻並不太支持這種觀點。在2009年一篇論文中,美國威斯康星大學教授陳庚辛和哥倫比亞大學教授魏尚進剖析了1 70多個國家在1971年至2005年間的情況,發現沒有什麼證據表明實行靈活匯率的國家能比匯率制度較死板的國家更迅速地縮小經常項目失衡幅度。
實際匯率上升的另一個途徑是通脹率高於國外。對一個美國購物者來說,中國貨的人民幣價格上漲5%與人民幣對美元升值5%的效果是一樣的。葛藝豪強調,通過保持4%至6%的通脹率來使經濟實現平衡比人民幣無論是急劇還是逐漸升值都更可取,人民幣急劇升值會導致出口企業大量裁員,逐漸升值則會像2005年至2008年那樣吸引大量投機資本流入。通脹已經在發揮著更大的作用。據本刊計算,人民幣對美元實際匯率(用工業界的單位人工成本來衡量)上升了17%,因為中國境內的成本比美國境內上升得要快得多。
通脹失控的危險該如何處理呢?通脹失控通常起因於財政過剩或勞動力市場僵化,前者的資金來自印鈔,後者造成工資物價螺旋式上升而央行未予遏止。中國不同於拉美,它一貫在財政方面十分謹慎,工會比較溫順。它的勞動力市場比上世紀80年代末———那時大多數工人都在國有部門———靈活多了。
中國更像經濟迅猛增長時期的日本和韓國。日本在截至1972年,韓國在截至1996年的15年裡,國內生產總值(GDP)年均增長率在9%左右,年均通脹率為5%至6%,但並未失控。中國政府不能無視物價的上漲。它應當制定一個明確的通脹率目標,銀行儲蓄利率必須根據通脹情況上調,以鼓舞家家戶戶把錢存進銀行而不是在樓市或股市進行投機。否則,呈負數的實際利率將助長資產泡沫。也就是說,中國仍需實行更加靈活的匯率,這樣它就能在美國的利率依然很低的情況下上調利率。但稍稍再通脹一點也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