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摩根大通(JPMorgan)的數據,香港的銀行信貸占本地生產總值(GDP)比例為240%。這主要反映出許多中國貸款者繞開內地限制措施,前來香港借貸的事實。中國內地的這一比例為120%。
當前問題在於:有多少資金正流向高端房地產市場?因為中國的經濟增長對房地產市場的依賴程度極高。另一方面,流向更具生產力的中小企業的資金到底少到什麼程度?
“中國奇跡”很大程度上以下事實相關:在過去的十年間,中國通過生產世界其他地區都願意購買、價格低到無人能及的商品,實現了優質的增長,以此推動了中國的經濟擴張。個中原因在於,中國勞動力既便宜又高產,同時中國具有規模經濟效應。即使是現在,儘管工資日趨上漲,中國依然具備規模經濟的優勢。
相比之下,亞洲其他地區大多是通過便捷的途徑實現了增長——即沒完沒了地蓋樓,以此推高GDP,但這不是一種可持續的方式,從而為那場亞洲金融危機埋下了隱患。
然而,中國內地如今已經變得過度依賴於那種便捷的經濟增長途徑——堆砌像沙丁魚罐頭一樣的混凝土建築。今日之北京與1997年之曼谷的相像程度,遠甚於其與昔日自己相像的程度。
與此同時,政府已不能像以前那樣有效地按照自己意願來駕馭經濟運行方向。上世紀90年代中期,也就是上次中國物價節節攀升、通脹壓力極大的時候,時任總理朱熔基能夠極為有效地採用行政手段,但放在今天則不太可能,因為如今的中國經濟遠比15年前複雜得多。
如今,擺在眼前的所有選擇都涉及到艱難的取舍:地方政府需要賣地收入,因為那是他們的主要收入來源,所以維持高房價是他們的既得利益所在。銀行存款利率仍為負值,促使投資者把錢投到房地產市場上,因為他們不信任股市,而只要中國繼續施行資本管制,他們除了這兩者以外就沒什麼投資渠道。
中國需要更多的住房。但是,如今在三、四線城市都可見到的豪華住宅滿足不了這種需求,這些城市的收入增長狀況,無法支撐那種高端市場。
目前,我們無法知道這一切究竟將會造成什麼損害。
在正統的放貸領域,即工行所處的這一塊,利率很低,資金成本低廉到簡直可忽略不計。外國投資者正開始去別處尋找機會,因為這裡的資產價格過高,這說明信貸仍然是可以獲得的。相比之下,印度銀行信貸占GDP的比例僅為52%。
另一方面,在正統放貸部門之外,即華融所在的行當,資金成本則要高出許多。
但是,中國不可能總是有大量資金。當前,趁著資金仍然充裕,中國需要更明智地花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