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既然怪力亂神有出於人之本能,緣何西方並不常見?這在於西方宗教信仰的高度理性化,已經斷絕了對妖怪法術的認同。相反,在本就缺乏宗教信仰的中國,對怪力亂神的判斷,就只能取決於自我理性認知的提升。因此,在向現代社會轉型的中國當下,基於文化認知的本能、傳統的土壤仍然存在,它所生長的神秘文化使得怪力亂神存在的空間從未滅失。
認知是怪力亂神出現的先決條件,需求則催動其不斷坐大,非權貴而不可。平民百姓,七病八災,銀兩不多,只能是燒香拜佛、布施求神。權貴們則不同,當官的,眼中只盯著仕途,卻在權力場中缺乏自信,拜大師、看風水、算算命,讓前途有蔔,求得個官運亨通、內心安穩;為商的,或求財運發達;明星們,或求子治病。當然,那些瞅中“大師”人脈資源,為“人”不為“神”者更是不乏少數。社會精英階層在物化衝擊下,最終喪失理性,裹挾種種功利化的需求,投拜在符合他們身份的“大師”門下。
怪力亂神之層出不窮,是轉型社會之痛。需要大幅提升科學、理性的認知,固然傳統與現代的糾結,會讓神秘文化異化為優秀文化而再獲認同,但科學、理性的宣揚,仍是阻斷“迷信”的不二法門,這非輕而易舉之事;
還有,要切斷“大師”的坐大路徑,首要的是鏟除龐大的權貴群體的功利需求。這是“大師”們賴以生存的土壤。對於不問蒼生問鬼神的官員們,要向他們問責。經驗證明,那些被曝光的問鬼神者,不乏貪官。因此,要淨化官場,才能窄化怪力亂神的生存空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