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為什麼說安倍真正的用意是向美國傳遞信息?究竟想要傳遞什麼樣的信息呢?日美之間溝通渠道通暢,安倍如果說沒有想到美國反應也難以讓人信服,究竟其目的何在呢?
首先,安倍認為在歷史問題上美國對於自己有偏見,不斷地提醒美方如果不參拜等於默認了美國對其歷史修正主義者的標簽,堅持參拜靖國神社引起美國注意然後開展解釋,反而會有利於美國對其看法的好轉。安倍在第一任期內有關慰安婦問題上的發言就遭到過美國國會的譴責決議,今年以來其在歷史問題上的表態以及內閣主要成員的言行,讓美國和西方世界對其“國家主義者”“歷史修正主義者”“積極民族主義者”印象進一步加深。
對此,安倍在訪美期間也特別注意辯解沒有右傾化,同時提出女性社會參與計劃等有意識地抵消歐美女性對其在慰安婦問題上的發言的反感情緒。然而,他認為自己的努力並沒有獲得美國的評價,所以需要自己創造機會。正如安倍在參拜後訪談中說“美國的誤解在近期增加,正好趁這個機會好好地解釋說明日本的立場。”
第二,在中美日三邊關係問題上,安倍懷疑美國表面上同日本緊密一致,但背後卻在同北京做戰略交易,參拜似乎在暗示美國不要忽視日本有自主行動的能力。在安倍看來,奧巴馬總統和習近平主席就建立中美新型大國關係達成共識本身就讓日本的地位相對弱化。近期針對中國的建立東海防空識別區問題上,日美表態相去甚遠增強了日本對於可能出現新的“尼克松衝擊”的擔憂(1971年,美國在日本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同中國開展秘密越頂外交被稱為“尼克松衝擊”)。安倍要求中國撤銷一切措施,拜登卻沒有與此同調,國務卿克里雖然說美國不承認不接受但沒有要求中國撤回,日本政府讓航空公司不向中國提供飛行計劃,美國卻發新聞稿讓美國航空公司遵守要求。新任奧巴馬總統國家安全助理賴斯在11月20日的亞洲政策演講中,也僅僅提及了希望中日和平解決爭端,而沒有特別重申美國的安全承諾。安倍對於日美同盟的有效性的信心似乎不像外交辭令那樣堅定。
第三,安倍希望向美國展示一個強有力的領導者形象來告訴美國,他是一個可以進行戰略交易的對手(strategic deal partner)。就在參拜的前一天,安倍同沖繩縣知事就普天間機場搬遷問題達成原則一致,日本政府不僅承諾大規模補助計劃,而且考慮將部分訓練轉到日本其他地區來減緩沖繩的壓力。政府還表示原則同意考慮同美國就修改《駐日美軍地位協定》進行商討,儘管美國一直拒絕。該協定實際上賦予駐日美軍不受日本司法和行政約束的自由地位,如果修改成功無疑讓日本在爭取日美平等上邁出一大步。安倍可能希望通過久拖不決的普天間問題的進展來換取美國在日美同盟對等性,集團自衛權,對中外交等方面美國的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