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一點來看,藍營“追殺”阿扁,其實反而中了阿扁之計,馬英九上任不到百日,想藉著“追殺”阿扁來掩飾自己的無能,但阿扁豈會束手就擒,所以他每日一爆,讓台灣的媒體每天出現“兩個總統”在那裡進行演義,馬英九無法處理這樣的亂局,當然台灣會被攪得人心大亂。人心一亂,股票大跌;股票一跌,馬的聲望也就越往下沈,所以李登輝說得沒錯:“陳水扁現在是要死也叫大家一起死”,這裡面當然也包括馬英九一起去死。
可憐的馬英九,在被阿扁拖入亂局中,卻陷入了台灣藍營媒體所稱的:“除弊無膽、興利無能”的窘境,除了更讓台灣人民看破馬無能的手腳之外,連藍營也不得不對他搖頭。一個七百多萬張選票支持出來的大局,居然被阿扁玩成亂局,如果馬英九沒讓阿扁下獄,讓阿扁繼續有攪亂政局的機會,台灣人民恐怕要準備過四年的苦日子了。
當然,許多人會怪罪台灣人民的無知,怎麼到現在還會去支持一個可能涉及貪腐的“錢”總統?這一點有一次我去上台灣電視名嘴蔡詩評的談話節目,蔡詩評是馬英九競選團隊中的發言人之一,也是我的老同事,我劈頭就糗他:“都是你們支持出來的笨總統”,他回應說:“你們不也曾經支持過一個壞總統”?
我提到這一個對話,只是讓大家清楚連藍營的支持者,都不得不承認馬英九是一個“笨總統”,一個有大好局勢可以發揮執政能力,卻被阿扁拖成亂局的“笨總統”。還是那句老話:“夫復何言?”台灣人民當然不會無知到連馬英九是一個“笨總統”都不曉得,既然知道馬是一個“笨總統”,2012年是否還會投票給他,恐怕沒人會有把握。
所以台灣出現“兩個總統”的亂局,直接的說已經提前進入“戰國時代”,當了八年的總統,阿扁手上早就掌握許多對藍綠政治人物不利的貪腐證據,這是他的保命符,他只要每月一爆,維持個四年的亂局,馬英九是否受得了,再聽聽李登輝那一句“陳水扁是要死也叫大家一起死”的話,應該聽得出弦外之音了。
戰國時期羅致政的戰略
台灣出現這樣一個“戰國時期”,在羅致政主導下的台灣社又能有什麼戰略進行操作呢?我想套一句毛澤東的話:“要在與美國‘兩個中國’政策鬥爭中,堅持和發展‘一個中國’原則”。這句話把它轉化成“要在‘兩個總統’的司法鬥爭中,堅持和發展群眾運動的原則”,所以羅致政在830遊行結束前做出:“830是台灣新公民運動開始”的宣示,其實就是要重新運用“宣傳群眾、組織群眾、武裝群眾”的開始,這些跟毛澤東極為類似的戰鬥策略,所不同的只是毛是從農村開始,台灣社卻是選擇從“都市革命”做為起點。
那麼台灣是否已經有了“都市革命”的條件了呢?當然有。只要看到總統府前的凱達格蘭大道已經變成台灣群眾運動的起點和終點,就知道台灣的“都市革命”已經不遠。
事實上,台灣的凱達格蘭大道原先是一個遊行的禁區,2004年連戰敗選之後,首度把這裡當成是抗爭的“聖地”。可惜的是連戰缺乏運動群眾的經驗,所以長時間的抗爭把凱道當成是群眾運動的終點,結果變成是一種消耗自己群眾動能的無意義抗爭,反而讓阿扁可以在總統府內好整以暇,從容的破解連戰的“亂局”。
2006年施明德掀起的“紅衫軍”,一樣把那裡當成抗爭終點,並選擇在那裡“埋鍋造飯”,再次讓阿扁有機會展示他破解“亂局”的機會。阿扁的手法只有兩招,一招是在“紅衫軍”中潛入一些忠實的軍情人員,藉機攪亂群眾運動的決策機制;另一招就是在群眾中潛入一些忠實的支持者,讓他們表現得比原有反扁的群眾更激進,以激發人民的惡感。可以看出“紅衫軍”最後一役在台北車站前忠孝東路上想要夜宿的群眾,十之八九都是阿扁派遣的人員,“紅衫軍”連這一點都不察,他們不潰散才怪。
有了過去失敗的例子,台灣社這一群出自綠營的知識分子,當然知道不能把凱達格蘭大道當成“都市革命”的終點,不能在那裡“埋鍋造飯”,所以830當天說晚上七點結束,雖然當時群眾情緒仍然高昂不想散去,但羅致政毅然在時間一到就宣佈解散群眾。這是把凱道當成“都市革命”起點的作法,跟連宋、紅衫軍的作法完全不一樣。畢竟“都市革命”和“農村革命”的屬性不同,農村革命有廣大的空間可以建立遊擊區,但都市革命卻不能擾亂一般民眾的生活,所以該終止就終止,這可是都市革命可以運行不墜的法門。
所以,運用“都市革命”所化身的“新公民運動”,適時對“九劉政府”施壓,讓馬英九在“戰國時代”一再顯現出他的無能。如此,2012年阿扁若不死,阿扁和羅致政的搭配就可以成局;如果阿扁真的“死在亂石堆上”,還有蔡英文和羅致政可以二則一的選項。最後,2016年再由羅致政親自出馬,這樣的戰略佈局不只是一種想像,還可能成為綠營在戰略操作中逐步成型的“大棋局”。
(全文刊載於《中國評論》月刊2008年10月號,總第130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