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自由經濟示範區”在發展戰略上試圖提升台灣經濟發展的外向型程度,使台灣更深層次融入全球經濟體系中,由此推動台灣產業結構的升級轉換。同時,“自由經濟示範區”透過以試點的方式,開放涵蓋高端服務業和製造業在內的各類市場,放寬包括人流、物流、資金流等在內的諸多限制,創造未來加入TPP等自由貿易協議(FTA)的條件。而且,通過擴大對陸資、大陸高級人才的開放,進一步促進兩岸經貿關係的正常化。由此,“自由經濟示範區”的設立將啓動台灣自入世後新一波重大經濟自由化,進一步提升台灣經濟的自由化與國際化,為台灣經濟發展不斷注入新的活力;在發展定位上,“自由經濟示範區”立足於台灣經濟的可持續性發展。具體而言:“自由經濟示範區”將提升台灣經濟發展動能,促進台灣經濟向創新驅動型方向發展。自本世紀以來,台灣經濟轉型進入瓶頸期,產業轉型升級困難,出口增長趨緩,投資衰退,經濟發展動力明顯不足。特別是國際金融危機後,台灣經濟結構深層次弊端日益暴露,近幾十年來所形成的產業與需求結構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2012年,台灣經濟在歐美經濟不景氣衝擊下再陷困境,全年經濟增長率僅為1.15%。為了提升台灣經濟發展動力,馬英九當局將建設“自由經濟示範區”列為“經濟動能推升方案”⑤的重要內容,希望借此發展高端產業促進島內產業轉型升級,促進台灣經濟由“效率驅動型”邁向“創新驅動型”;在發展背景上,“自由經濟示範區”主要是為應對亞太區域合作新形勢以及促進台灣經濟轉型升級的需要。具體而言:自本世紀以來,亞太地區經濟一體化迅猛發展,以東盟為核心的“10+1”、“10+3”加速推進,與此同時,自2009年以來,以美國為主導的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議(TPP)日益成為亞太地區經濟一體化的重要形式,中日韓自由貿易區、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RCEP)等也在加快推動。為此,馬英九當局提出“10年內加入TPP”的目標⑥,但由於TPP門檻很高,若按照TPP標準實施自由化,台灣將面臨巨大衝擊。為了盡快與TPP接軌,最終實現將台灣建設成為“自由貿易島”的目標,馬英九當局希望通過設立“自由經濟示範區”以積累自由化經驗,為參與更多區域經濟整合創造條件。此外,“自由經濟示範區”是由台灣當局自上而下規劃設計而加以展開和推進。
台灣“自由經濟示範區”的預定目標評價
(一)台灣“自由經濟示範區”的推動步驟與實施重點
台灣當局在推動“自由經濟示範區”的進程中,首先,分兩階段推動“自由經濟示範區”規劃方案。第一階段,將台灣已設立的“台北港、台中港、基隆港、高雄港、蘇澳港、台南安平港”及“桃園國際航空城”、“屏東農業生技園區”的“六海一空一農技區”⑦等7個自由貿易港區和一個農技園區示範區直接升級為“自由經濟示範區”,發揮其“境內關外”的核心作用,通過“前店後廠”模式⑧,結合臨近縣市的各類產業園區,於北、中、南地區同步推動,以發揮各地資源及產業特色,擴大經濟效益。第二階段,待“自由經濟示範區特別法”通過後推動,屆時將向島內各縣市開放申請,不排除其他任何地區;其次, “自由經濟示範區”在人才、租稅等方面制定多項優惠政策。為建設全面自由化、國際化的優良經商環境,馬英九當局實施“突破法規限制,創新管理機制”的策略,在租稅、人才引進等方面出台優惠政策,包括放寬島外白領專業人士工作限制、農工原料及貨品免稅自由輸出入、開放服務業市場並放寬投資限制、簡化土地使用並提供租稅優惠以及建立高效率單一窗口服務。此外,在符合實質投資條件下,允許區內企業在海外所得匯回、取得專利技術、雇聘島外人才、從事研究發展及設立營運總部等五方面享有租稅優惠;再者,“自由經濟示範區”是台灣經濟自由化先行先試區域,重點發展四大高端產業。台灣“經建會”初步規劃在示範區重點發展智慧運籌、國際醫療及農業加值等產業,同時推動不同產業的國際合作,利用島外資金和先進技術,結合台灣產業鏈優勢及商品化能力,開拓大陸及其他新興市場。據台灣“行政院主計處”統計預測,“自由經濟示範區”啓動後2年內,其“前店後廠”與“多國拆並櫃”業務量將大增,從而推升“自由經濟示範區”的產值。同時,進駐“自由經濟示範區”的企業將由目前的110家增長至200家,區內貿易額將從2012年的5019億元新台幣倍增至1萬億元新台幣⑨。另外,“自由經濟示範區”對大陸採取較積極的開放政策,但仍與外資相區隔。對大陸開放程度直接關係到“自由經濟示範區”的建設成效。馬英九當局力求通過“自由經濟示範區”與大陸特區開展“區”對“區”的合作⑩,將“自由經濟示範區”打造成為吸引跨國企業前來投資的區域經濟集成平台。
(二)台灣馬英九當局推動“自由經濟示範區”的預定目標成效研判
首先,目前台灣馬英九當局對“自由經濟示範區”的“境內關外”定位與台灣業已存在的加工出口區、自由貿易港區的差別並不明顯,零關稅只限於在保稅區內製造再出口的商品,由此,“自由經濟示範區”成為升級版的自由貿易港區或加工出口區,從而極大弱化其“示範”成效;其次,馬英九當局宣稱將在“自由經濟示範區”內對“人流、物流、資金流”進行最大限度地鬆綁,但從實際情況看,“物流”實施免稅範圍多為因應加工出口而進口的原材料、零部件及進口機器設備。“資金流”由於難以從地理位置區隔,從而很難在“自由經濟示範區”內實施。“人流”鬆綁雖有一定空間,但與新加坡、香港等國家和地區相比,台灣對外籍高層人士的吸引力並無明顯優勢,而且嚴格限制大陸高層次人士赴台從事專業活動。同時,島內勞工團體及“綠營”都公開反對突破40%的配額上限以更大程度地開放外勞,由此,這些要素流鬆綁政策無法真正落實“自由經濟示範區”自由化試點的作用;再者,馬英九當局推動“自由經濟示範區”的“五大中心”的政策舉措尚未取得更大突破。目前,馬英九當局已在推動實施“精緻農業健康卓越方案”、“自由貿易港區”、“發展國際物流產業方案”和“健康照護升值白金方案”⑪,其內容已涉及到這“五大中心”建設,因此,現有“自由經濟示範區”的“五大中心”建設成效並沒有擴大;第四方面,對陸資、陸貨限制的鬆綁速度過慢導致“自由經濟示範區”成效較小;第五方面,“自由經濟示範區”後續發展將面臨變數和其他不確定性。隨著2014年台灣島內“九合一”選舉的日益臨近,民進黨等反對勢力將增強反對馬英九當局施政的力度,抵制“自由經濟示範區”第二階段立法、法規修改及相關市場開放,從而為“自由經濟示範區”投下變數。同時,目前出台的“自由經濟示範區”規劃方案並未給予台灣南部明顯政策優惠,重點發展的產業也未包括南部期待的金融業等產業,因而引發南部縣市的不滿,將直接影響“自由經濟示範區”的推進。此外,第二階段開放各縣市申請設立“自由經濟示範區”可能引發台灣島內各縣市的政治角力,若馬英九當局無法平衡各地利益,將使“自由經濟示範區”後續發展面臨其它不確定性。
台灣“自由經濟示範區”的效應分析
(一)台灣“自由經濟示範區”的正面效應
首先,“自由經濟示範區”將對台灣經濟轉型升級產生積極影響。自2013年以來,“悶經濟”⑫一直困擾著台灣。主要體現在出口低迷,內需不振,投資不足等方面。具體而言:台灣作為一個外向型經濟體,2013年全年累計出口3032.2億美元,同比僅微增0.7%⑬,其中有5個月出現負增長,1個月零增長。同時,由於近年來台灣民眾實際薪資停滯不前,家庭與個人可支配所得接近負增長,加之“毒澱粉”、“香精麵包”、“黑心油”等連環食品安全問題爆出,導致民眾消費意願偏低,2013年全年民間消費同比僅增長1.46%,低於上年1.62%的增長速度⑭。此外,投資不足進一步削弱了台灣經濟增長的動能。據台灣“經濟部”投審會統計,2013年全年核准外商投資金額49.3億美元,同比下降11.3%⑮。核准陸資赴台投資金額3.6億美元,雖同比增長10%,但總額仍偏少。同時,實際民間投資增長有限,不足以拉動台灣經濟增長。在此情形下,台灣經濟正處於新一輪經濟轉型的關鍵時期。為此,台灣當局通過建立“自由經濟示範區”,在區內實施更大幅度的開放政策,將有利於提升台灣經濟的自由化與國際化,促進外資流入,吸引人才進入,特別是充分發揮其“境內關外”及“前店後廠”的核心優勢,有助於將“自由經濟示範區”的產業鏈延伸至周邊工業園區,擴大集群效應,從而帶動周邊區域經濟發展,增強台灣經濟發展動力。此外,“自由經濟示範區”將有效創造就業機會,進一步提升台灣經濟結構層面。據台灣“行政院”主管江宜樺表示:台灣目前正在推動的第一階段“自由經濟示範區”建設將有望達到2014年民間投資200億元新台幣、GDP增加300億元新台幣、創造1.3萬個就業機會⑯的目標;其次,“自由經濟示範區”將有助於提升台灣經濟自由化與國際化水平,不但可以改變長期以來台灣在經濟自由化上停滯不前的局面,檢驗島內對經濟自由化的承受能力,緩解台灣經濟被邊緣化的壓力,而且,也可以借此積累經濟自由化的經驗,為未來更大範圍、更大程度地開放提供基礎與條件,有助於推動台灣實現“自由貿易島”的目標;再者,“自由經濟示範區”將進一步深化兩岸經濟合作。台灣逐步在“自由經濟示範區”內放寬對大陸資金、人員等進入,有利於吸引陸資進入“自由經濟示範區”與島內,將有助於改變目前兩岸經濟合作的不對稱開放與不平衡發展局面,推動兩岸經濟關係在局部地區率先取得重要突破,為兩岸關係和平發展奠定更加堅實的經濟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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