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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來與侄女周秉德 |
核心提示:1968年,紅衛兵向江青報告,周秉德的父親周同宇參加了“反革命組織”——“聚餐會”。江青將案卷送到總理辦公室,周恩來親筆批示逮捕了自己的親弟弟。周同宇被關了整整7年。
周秉德至今還記得那次中南海春藕齋的周末舞會。
“伯父風度翩翩,只要他一到場,幾乎再沒辦法在場外落座。”伯父微笑著攬住她的背,踩著音樂旋轉在舞池。“跳得還行,你樂感可以。”聽到伯父的誇獎,小秉德興奮得有點飄飄然,可馬上伯父卻略帶歉意地說:“轉到那邊你就下去吧,讓別的同志跟我跳,看好多人在排隊。”望著伯父和別人跳舞的背影,看到排著長隊的人群,小小年紀的周秉德突然明白:她這個伯父不僅是屬於家人的。
周秉德是周恩來三弟最大的女兒。自12歲住進中南海,周秉德在周恩來身邊生活了十餘年。周恩來夫婦無嗣,周秉德因此成為與周恩來關系最密切的晚輩。但周秉德一向處事低調,雖然她曾任中新社副社長,又是全國政協委員,但身邊幾乎沒人知道她的特殊身份。
不留一塊墓碑
1967年周秉德出差到北京,到西花廳去看望伯伯和七媽。那時她就已經心酸地發現,伯父的臉變得極瘦削、憔悴,原本炯炯有神的雙眼布滿了血絲。“吃飯也是胡亂幾口,之後就急匆匆地去辦公室忙碌。”
到了1975年5月的一個下午,周秉德接到伯父病重的電話,心急如焚地要去醫院探望,卻被七媽一再地阻攔了。“七媽說中央有規定,為了保證治療,只能撥通病房的電話跟伯伯說上幾句話。電話里伯伯的聲音聽上去平靜從容。他的噓寒問暖被我很急躁地打斷了,我當時很難過,只是一直追問他:是否跟護士詢問過他的生命還有沒有一年。伯伯很輕松地安慰我,說那只是開個玩笑。我在電話里都快哭了,我說玩笑也不應該講,您是要長命百歲的!”電話那端傳來伯伯和藹而平靜的聲音:“你是共產黨員,是唯物主義者,人總是有那麽一天的。想開點,好嗎?”
“隨後的5月20日,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伯父。我在伯父身邊坐下,見他當時氣色還可以,他還詢問了我的工作和兩個孩子的情況。但怕打擾伯父休息,聊了一會兒,我就起身告辭。出門時,我提出和他合張影。‘你看,家里人很多,下次我們再照吧!’他握著我的手,輕聲說。”
如今回想起來,周秉德後悔自己太天真了,“當時伯父的膀胱癌已經到了第4個年頭,早已惡化,小便次次是血尿,但這在當時都嚴格保密。住院期間,七媽堅持按當時中央的規定,不讓親屬探視。如果我真的知道他病情竟然如此嚴重,不管說什麽我也要闖進醫院去看伯伯的。”沒想到,這一天成了永別,最後一次會面她連和伯伯的一張合影都沒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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