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特勒的名字已經成為20世紀中野蠻、殘酷和種族仇恨的代名詞,因而他生前屢遭刺殺,僅被德國史學家確認的刺殺事件就有42起。在行刺希特勒的人中,既有普通工匠也有高級軍官,既有敵方特工也有他最親密的夥伴。本書講述的是這些行刺者們的行刺計劃、行動,以及他們的失敗,還有暴君希特勒屢遭刺殺卻又總是奇跡般逃脫的經歷。
上帝派來的刺客
刺殺希特勒,機會還是很多的。出席各種公開場合的活動是這一刺殺對象的例行公事,而在這些場合有大量的群眾足以製造混亂局面,他可以乘機逃走。
刺客之一,莫裏斯·巴瓦德,1916年出生於瑞士。他的家庭是虔誠的中產階級天主教徒家庭,他是家裏7個孩子中的長子,接受的是正統學校教育。1935年春天,他在聖伊蘭法國神學院進行了為期4年的學習。據當時的同學回憶,巴瓦德冷靜、敏感、智力平平、傾向於神秘主義,有一個人對他產生了重大的影響,那就是馬塞爾·格博海。格博海是個智力超群、極具性格魅力的人,同時是個幻想家。他們曾組建過一個名為“求知會”的學生組織,並在組織中激烈地討論世界大事,包括共產主義和納粹主義的問題。討論的結果是阿道夫·希特勒是危害人類的最大禍害。兩人在一個問題上意見是統一,那就是除掉希特勒。
1938年夏天,巴瓦德閱讀了希特勒的《我的奮鬥》,開始學習德語。他的計劃是通過偽裝成一個充滿激情的納粹黨員來接近希特勒。就在那年下半年,他把這一計劃變成了現實。
他先搭火車去了瑞士的巴塞爾,在那裏買了一把6.35毫米口徑的手槍和一些子彈,然後到達柏林,勘查政府所在區域,並在樹叢中練習槍法。偶然間,他遇見一位老警察,得到這樣的提醒(完全是無意的):雖然根本不可能和希特勒面對面接觸,但能靠近希特勒的最好機會是11月8日和9日在慕尼黑舉行的一年一度的啤酒館政變紀念活動。
巴瓦德的計劃正在一步步進行著。lO月30日,他來到了慕尼黑,到能俯看隊伍行進的一個臨時看臺上找了個合適的座位。幾經週折,假裝成一名瑞士記者最終獲得了一張免費入場券。慶典開始前最後幾天,他按照隊伍行進的路線往復來回,反覆思量每一步計劃。他準備選擇一個有利位置,可以直接衝上街去近距離擊斃希特勒,然後乘亂回到看臺。
11月9日上午,他早早來到看臺,在前排找了一個座位。即便他穿著外套,他還是感受到那裝滿子彈的手槍傳遞過來的陣陣寒意。幾個小時後,遊行就要開始了。
遊行是為了紀念1923年的啤酒館政變。希特勒前一晚在貝格布勞凱勒啤酒館對老兵的演講正式拉開了慶祝活動的序幕。啤酒館政變正是發生在此地。第二天中午剛過,隊伍就沿著原來的行進路線開始遊行。沾著1923年政變中犧牲者鮮血、象徵“血的代價”的納粹卐字旗後緊跟著兩排納粹黨元老級領袖,其中包括希特勒本人,他們10個人一排,並肩行走。他們後面是不計其數穿著制服的遊行者沿著預定路線緩慢前行,從貝格布勞凱勒啤酒館一直到陸軍元帥府,當年啤酒館政變被血腥鎮壓的地方。
基於以前的經驗,聚集在這兒看熱鬧的人們十分清楚隊伍行進的路線和祭拜過程。所以沿線幾個重要位置上聚集的人特別多。巴瓦德選擇的位置相當好。他站在聖靈教堂不遠處,這是行進路線的一個關鍵位置。他看到前排隊伍正慢慢靠近,看到了希特勒,開始從口袋裏掏出武器,準備開槍。但是周圍的群眾越來越興奮,他們都舉起了右臂,一時間擋住了目標。他試著尋找時機,但保鏢緊緊圍在希特勒的兩邊,因此巴瓦德不能近距離開槍。四週的人群,納粹衝鋒隊護衛,還有不斷移動的行進隊伍,使他找不到機會開槍。他曾一度想要衝進遊行隊伍,但他害怕還沒離開看臺之前就被中途攔截。他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隊伍繼續穿過講壇轉彎走到瑪麗恩廣場。機會就這樣稍縱即逝了。如同歷史一樣,希特勒背對著巴瓦德慢慢轉過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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