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沒想招惹誰,一直渴望與社會各界“和諧相處”。但他的職業生涯,不幸起伏跌宕,“杯具”連連。
“我是總被人推進鰐魚池的那一個,在池子裡撲騰時間長了,咱也知道講究個姿勢了。”
因為N次被封殺,因為常年在足協門外揮筆叫罵,他被粉絲們賦予了某種悲壯和犧牲精神,他偶爾自得、常常心慌。“一個記者被剝奪了採訪權,其實是一件讓人很恐慌的事情,還有很深的恥辱感。”
第一次被封殺是1996年。足壇假球黑哨初起,他還在四川的一家小報社。成都一幫體育記者約好了一起寫文章抨擊。說幹就幹,他挽起袖子寫了兩篇千字評論,一篇是《斬斷黑手》,一篇是《改革改到哪裡去》,矛頭直指中國足協和黑心裁判。
“沒想到其他人都沒寫,就我傻!”時任中國足協副主席張吉龍看到文章後很不高興,找到四川省體委領導。幾天後有關部門對他做出了“停職反省,深刻檢查,回家待命,以觀後效”的處理決定。省體委的一個書記批評他說:“你這樣遲早會犯大錯誤的,會被掃進歷史的垃圾堆!”
他不敢告訴媽媽自己失業了,每天早上照樣準時出門,裝出絕不能遲到的樣子,然後在大街上溜達一天。“我發現數電線杆子是一種非常巧妙實用的消磨時間的方法,”24歲的他很脆弱很文藝,“有時數著電線杆子就開始掉眼淚……”
1999年,李承鵬又一次遭禁。他很恐慌,給足協新聞辦寫了好幾份檢討,還和分管業務的副總編飛到北京,“找足協領導承認錯誤,請他們吃飯,表達對中國足球的熱愛……”
後來,他終於意識到,“我在這個圈子裡存在的理由就是證明中國足球的不對。”他不再恐慌、鬱悶,“幽默是最大的力量,真的猛士敢於直面‘扯淡’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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