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情之三,“和詩”
“和詩”往往是在讀了別的詩詞、詩興大發之後而寫的詩。如:
1955年10月14日,毛澤東在致周世釗的信中寫到,“承錄示程頌萬遺作,甚感,並請向曹子谷先生致謝意。校額諸件待暇當為一書,近日尚未能從事於此。讀大作各首甚有興趣,奉和一律,尚祈指政。春江浩蕩暫徘徊又踏層峰望眼開風起綠洲吹浪去雨從青野上山來尊前談笑人依舊域外雞蟲事可哀莫歎韶華容易逝卅年仍到赫曦台。”
不難看出,在這封信裏,毛澤東“讀大作各首甚有興趣,奉和一律”就是在讀了周世釗的“大作各首”、詩興大發而後寫下的。
●詩情之四,“贊詩”
在毛澤東的書信當中,稱讚別人詩詞的信不少。如:
1945年10月4日,毛澤東在致詩人柳亞子的信中寫到,“詩及大示誦悉,深感勤勤懇懇誨人不倦之意。……先生詩及慨當以慷,卑視陸游陳亮,讀之使人感發興起,可惜我只能讀,不能做.但是萬千讀者中多我一個讀者,也不算辱沒先生,我又引以自豪了。”
1947年11月18日,毛澤東在致吳創國的信中寫到,“你的詩也寫得好,我就喜歡看這樣的詩。”
1951年7月30日,毛澤東在致張元濟的信⒁中寫到,“三次惠書,並附大作及書一函,均收到了,謹謝厚意。積雪西陲一詩甚好。
1964年3月18日,毛澤東在致華羅庚的信中寫到“詩和信已經收讀。壯志淩雲,可喜可賀。”
●詩情之五,“考詩”
1958年2月10日,毛澤東在致劉小奇的信中寫到,“‘筆記小說’,有說賀知章事者。今日偶翻《全唐詩話》,說賀事較詳,可供一閱。他從長安辭歸會稽(紹興),年已八十六歲了,可能妻已早死。其子被命為稽司馬,也可能六七十了。‘兒童相見不相識’,此兒童我認為不是他自己的兒女,而是他的孫兒女或曾孫兒女,或第四代兒女,也當有別戶人家的小孩子。賀知章在長安做了數十年太子賓客等官,同明皇有君臣而兼友好之遇。他曾推薦李白於明皇,可見彼此愜洽。在長安幾十年,不會沒有眷屬。這是我的看法。他的夫人中年逝世,他就變成獨處,也未可知。他是信道教的,也有可能屏棄眷屬。但一個九十多歲象齊白石這樣高年的人,沒有親屬共處,是不可想像的。他是詩人,又是書家,(他的草書《孝經》,至今猶存)。他是一個胸襟灑脫的人,不是一個清教徒式的人物。唐朝未聞官吏禁帶眷屬,整個歷史也未聞此事。所以不可以‘少小離家’一詩便作為斷定古代官史禁帶眷屬的充分證明。自從聽了那次你談到此事以後,總覺不甚妥當。請你再考一考,可能你是對的,我的想法不對。睡不著覺,偶觸及些事,故寫了這些,以供參考。”
在信的落款之後,毛澤東又寫到,“複尋《唐書.文苑.賀知章傳》(《舊唐書.列傳一百四十》,頁二十四)亦無不帶家屬之記載。”
“近年文學選本家,有說‘兒童’是賀知章之兒女者,純是臆測,毫無確據。”
信中“兒童相見不相識”,是賀知章的《回鄉偶書》中的一句。原詩是:“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信中提到的“少小離家”即指此詩。從毛澤東考證唐代詩人賀知章給劉少奇的這封信中,不但可以讓人體味到偉人毛澤東與劉少奇談詩論詞的私人交往之情,也能從中感受到毛澤東對治學、對歷史所持的嚴謹態度。
●詩情之六,“釋詩”
1958年10月25日,毛澤東在致周世釗的信中寫到,“坐地日行八萬里,蔣竹如講得不對,是有數據的。地球直徑約一萬二千五百公里,以圓周率三點一四一六乘之,得約四萬公里,即八萬華里。這是地球自轉(即一天時間)里程。坐火車、輪船、汽車,要付代價,叫做旅行。坐地球,不付代價(即不買車票),日行八成華里,問人這是旅行麼,答曰不是,我一動也沒動。真是豈有此理!囿於習俗,迷信未除。完全的日常生活,許多人卻以為怪。巡天,即謂我們這個太陽系(地球在內)每日每時都在銀河系裏穿來穿去。銀河一河也,河則無限,‘一千’言其多而已。我們人類只是‘巡’在一條河中,‘看’則可以無數。牛郎晉人,血吸蟲病,盅病,俗名鼓脹病,周秦漢累見書傳,牛郎自然關心他的鄉人,要問瘟神情況如何了。大熊星座,俗名牛郎星(是否記錯了?),屬銀河系。這些解釋,請向竹如道之。有不同意見,可以辯論” |